有机会永远地将诡秘的侵蚀和污染彻底消除。我们就可以恢复旧世界的荣光……为了这样整个人类长远的福祉,些许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贝克特双眼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亮光,向一名正亢奋演讲着的演说家,声嘶力竭地向台下的听众描述着自己心目中的乌托邦。
“我们都有着坚定的信仰。正因如此,才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堡里年复一年的和枯燥数据打交道。”
“科学是引领文明前行的先驱,而我们,是一群隐姓埋名的护道者。”
陈余的情绪受到了莫名的感染,心动于他慷慨展示的理想世界,但脑中名为理智的声音警告着他,这只是一群疯子的一厢情愿。改变世界什么的,听着就是无比遥远、难以实现的浩大工程,是酒后痴狂的豪言状语。
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得烦躁。他被说动了,意识深处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常识中的是非观忽然失去了足够的理论根基。
他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但矛盾之下,却不愿再继续这个宏达而沉重的命题。
一旁的小学生也流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资料室里的空气有些沉闷,只有空调的出风口不时发出微弱的噗嗤嗤的冷气流动的声音。一场无人预料骤然发生的关于世界观的争论以沉默结束。
良久的沉默使得气氛有些沉重,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哒,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不知何时悄然中断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陈余再次开口,强烈的口渴感让他的嗓子有些发痒,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
“你有你的理想,但我也有我的坚持。此刻,你的生死握在我的手里,所以……你得听我的!”
“现在,立刻带我们去见那几个孩子。”
“当然!”
贝克特的微笑逐渐收敛,“但在这之后呢?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怎样进入守卫森严的基地,但无论是谁,想要无声无息的安全退出,还带着一群累赘……我不觉得有人能够做到。”
他的眼神似乎另有深意。
“你们将要面对的,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
“不劳你费心,那是我们的事。”
从进入资料室开始就一直神游物外的小学生忽然开口,“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要对过程和结果有所觉悟。”
眼镜片的反光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小学生抬头直视着贝克特,嘴角漏出一抹微笑,“贝克特先生,你呢,你做好觉悟了吗?为了所谓的信仰,和你的选择。”
“……”贝克特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铛,铛,铛……”
房间里机械式时钟的指针准确停留在十二点的方向,尽职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wai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