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冲心内激动澎湃,想着:“究竟何人?不留刹之外,人竟生得这般冰雪精致!除师父之外,这是一冲平生所见第一人!然也奇怪,明明是初见,却觉得似有前缘!她那额间的纹案,恍惚更是熟悉!”一冲笑着起步迎上去,方要开口,话到喉尖,却此时,听见林间又传来“突啾”一声。“好你个烟儿,果真躲进菩提树偷吃果子!”却说这女童听见那声啼鸣后,望了一冲一眼,转而轻身一撇,衣袖飘挥,径自飞向林间那枝繁叶茂的老菩提。“不妨留下姓名?”一冲追跑着,高喊着,可是女童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冲急急拎起妙法棍,口中道:“菩提树!”他跟着快步奔往林中去。一冲大汗淋淋赶到菩提树下时,却也不见对方踪迹,四下只有楂雀和斥雁受了惊,慌慌喈(jie)鸣。一冲左右寻觅,忽而上树,忽而拨翻草丛,忽而透过树叶密缝望向夜空,终究还是无果。
一冲失意返回卧房,辗转枕榻上,耿耿不寐,烦愁焦灼,隐郁难解,他只觉得身体如漂浮在狂澜沧海中无底的一叶小舟里,思绪飞扬,恨夜太长,难休难已。“她究竟是人是仙?身轻如燕,巧目生盼,如烟倩倩,似水澜澜,一处月照人窈窕,又是那般声清韵美,她可是菩萨仙童,还是月中神女?”一冲神思遐想,彻夜难眠,不觉鸡鸣报晓,天际泛白。
清晨。“师父!”一冲从榻上跳起,尚未整装梳洗,便匆匆奔往老僧勿尘卧房,且喊且直接推门而入。老僧勿尘方才醒来,纳衣正披,见一冲莽撞,责问道:“阿弥陀佛!一冲!你今日怎得如此鲁莽?为师衣着尚未整理得体,你竟这样闯了进来,成何体统?”一冲并不回答,自说自话道:“师父!我昨夜于枭骁武场练习妙法棍,三更左右,见到一髫(tiao)年女孩,容貌不落俗套,神似菩萨莲台旁的仙童……”老僧勿尘笑打断道:“阿弥陀佛!一冲!不留刹与世隔绝多年,除去每代掌门收徒之外,少有来客。你莫不是花了眼?料想是树影斜倚高台,你才当成了人影。”一冲急急辩解道:“师父!一冲果真看得清清的!看清了她的面容,瑳(cuo)光梦幻,精致无瑕,绝非俗人,好似仙童!一冲还听到了她的声音,清脆稚嫩,真是莺嫉燕妒百灵慕!她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叫作‘烟儿’的,估摸着飞向林中菩提树去了。师父!她还对一冲,嫣然一笑!”一冲且说,且眼里放着光。老僧勿尘整理好着装,若有所思,说道:“此事为师并不明白,不过,你提到菩提树,那倒是有些故事!”一冲急不可耐,道:“师父!快些讲于一冲听!”
只见老僧勿尘缓缓坐于蒲墩之上,不紧不慢说道:“为师自九岁那年,平生首听一种奇异叫声,似鸟啼,似虫鸣,嘹亮异常;以后,每隔十年,但逢中秋之夜,便可听到。然而,多次循声找去,却未得见,不过,为师也并非毫无所获。”老僧勿尘看了看一冲,接着说道:“林间悲咒红菩提老树,每十年结一次果,至中秋月圆夜,果实最为香甜,可明明果实累累,却总是一夜之间,颗粒全无,想来,是被那物吃了去!”一冲听罢,欣喜若狂,问道:“师父!你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