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那女孩儿不敢反抗,抽泣着被拖拽出去。
大屋中,包括陆药儿在内的余下女孩儿们,此时是多么的可怜又可笑,无助而无奈!为了不让自己貌美被挑中,她们,却把那平日里心爱的胭脂,使劲儿用袖子擦净;也用草铺的霉臭味,掩盖身上原本熏过的花香。有搓墙灰涂脸的,有刻意把头发扯乱的,有装傻充愣、吐涎流涕的……总之,她们想尽办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脏更丑,又在心里苦苦祈祷:“下一个别是自己!”所谓生死面前,尽显人性;人性之私,昭然若揭!陆药儿也在心中苦求:“下一个不要是自己!凭她是谁都好,只要自己幸免!”这种想法固然可耻,然而情势逼迫紧,各人自裁夺,谁能相携裹?存亡关头,凡胎肉骨,谁还顾得了善恶对错、大义还是为己、公允还是私心?恶死乐生,难道不是凡人之常情?
说到此处,陆药儿声泪俱下,缠缠不断。海竹叶对那些无辜的女孩儿只有叹息和怜悯,没有丝毫的责怪或鄙视!陆母怀抱药儿,为其拭泪。陆墩子蹲坐门旁,一声不吭。陆药儿接着道:“终于,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跑不掉,还是轮着药儿了!”
话道陆药儿被执鞭人拖出大屋,拽到另一间房内,只见三个老婆子迎上来。一号老婆子手拿纸笔,问道:“姓名、八字几何?”陆药儿怯怯反问道:“问这个做什么?”却见二号老婆子上前薅(hao)起陆药儿的头发,喷着口水,不耐烦厉声呵斥道:“问你就说,不得有半字、半刻偏差,否则,查了出来,就是打死!”陆药儿吓得饮泣,哑声作答:“陆药儿,丁卯年壬子月壬子日甲辰时。”陆药儿说着,一号老婆子应声记着。记全后,反复核对,确保无误后,她收好记事笺。而后,三个老婆子开始一起撕扯陆药儿的衣裳。
正是:清盆白碗水仙花,魔爪移根种泥沙。
毕竟,陆药儿遭遇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