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葬女、隐世(一)

作者:古桥头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学堂里并不是很宽敞,只有一个打扫的下人,有三间屋,各隔着一道粉墙,左边壁是先生休息与批题的地方,有一把椅子,横着桌,墙上挂着字画之类;中间较大的屋是教学生的地方,有一张约莫三尺宽的长桌,下面各列一小桌一小凳,为学生上课之用。

郑清裕点了点头,便去房里歇了。

刚及早晨,郑老先生勉强撑着身子,打足精神,在学堂里端端正正地坐了。他两只眼睛看着门外,有一会儿,才有两个模糊的影儿渐渐跑上来,到学堂门槛站了,郑清裕方看见这是两个小孩。

“学生叶振。”

稍高点的孩子说。

“学生叶隆。”

另外一个稚嫩的声音说。

郑清裕笑着让学生们进来,两个学生方才怯怯的拽开凳子,坐下。

“郑先生,教什么……?”两个孩子一并问道。

“你父亲说前面的老师断断续续教完了《论语》,就该讲……《孟子》。但空教无用,心必须先正。我先问你们,为何读书?”

“父亲说当皇上的大忠臣!为皇上效力。”叶振挺直腰起来,答道。

“不能如此讲。天下不是皇上一人的,本朝也不是皇上一人的。”

“为社稷效力,死谏死战!”叶隆说。

“都有道理!”郑清裕笑道,“但你们想,天下不是本朝的,也终究不是皇上的。这天下归到底,是百姓众庶的,以此为本,才能力创万古不移的利法,使无论什么皇帝都遵于此,这才是读书入仕的目的。”郑清裕慢慢说道。

“父亲不如此教我们……”两个孩子极其困惑,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是先生,你们听我讲就是。”郑清裕慢慢说。

“当今天下,虽说是盛世,然弊政重重,需有一场大改革来振兴。不思改革,则难寻出路。”

“想古今之朝,兴因新法,败因守旧,可守旧者执迷不悟,说什么‘无为而治’;新法者虽能洞察,但法令难保永世。可竟然守旧往往得名,新法往往落辱,不过是指明了出路又锁上了出路,循环往复而已。如此看,改革何其难!天子更易,莫衷一是,利法若万古不移,几乎不能。”

“但若朝廷开智,均能明白,则盛世可望也。吾不可望之,惟托与汝等:今日始,我教你们如何正心,再来谈什么孔孟。”

郑清裕说话很沉静,而两位学生却听得新奇,心中沸腾。可不顾先生具体何意,不过聊当一场说书罢了。等到郑清裕继要说完,他们都还未尽兴似的要求再讲一会儿。但郑清裕不再谈起这阔论,顾自讲着如何用心之类,学生们全无意趣。不久,见时日已到,他便目光颓然,草草收书下课,低头走出去了。

两兄弟却并不如此,倒着实十分过瘾,各卷了书,一路学着郑清裕的模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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