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陈同袍从背后赶过来了,随即侍立在旁。
“大人,您别忘了,若是仪征吕家的人来访……”
陈同袍刚将手搭在门闩之上,就听见冷屏这微声一问。“吕公子要来我府,肯定会先打声招呼嘛。不过就是衙门里来人,不用慌张。”
不待冷屏再劝,便看陈同袍已经气定神闲地朝门外作揖了。
她的视野被树阴遮蔽着,但那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便被她辩认出来。
“陈知县,别来无……”
冷屏和他的眼睛刚刚一碰,便在霎时间本能地一缩身子,低下头,冒了一身的冷汗。
“那位是?”来访的吕继寿仍怔怔地看着冷屏。
陈同袍微笑道:“不过家中女使而已,何故惊慌?”他咄叱冷屏,“这位是吕公子,缘何不来行礼?闷着头成何体统,下去!”
她打个寒战,慌应一句“是”,退下去了。
吕继寿陪同袍到了外书房闲谈,虽也应付一些话,但心里仍想着冷屏那桩事,显得心不在焉的;同袍亦将眼睛往窗外瞟,惹得他心烦意乱。
“我近来有一件人间大事要了结。”同袍不经意说起来。
继寿正想从他的话里探消息呢,此言一出,立刻一个激灵:“敢问是何大事?”
同袍笑道:“不瞒公子,正是在下的婚事。”
继寿暗自疑虑,皱着眉瞅他。
“再过几年,我就年逾四十了,为延续香火计,实是等它不得。近月着手筹备,所幸一切顺利,就差定个成亲吉日了。”
继寿不自在地敷衍了两句:“恭喜,恭喜!”
二人从书房出来后,吕继寿就像丢了魂似的,一路上无精打采。他恐怕陈知县起了疑心,便诈说自己午间未寝,乃至精神乏累,急需歇息;遂草草辞了同袍,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继寿一面朝衙门的方向走,一面想道:那贱妇叫我逮个正着,陈同袍这回是分辩不得了;他娶亲定是要迎娶她了,想给那娘们洗脱罪名……可没这么容易!
他越细想,一股无名的火气就更旺,干脆抛之脑后,先去找梅县丞商议才是正理。他便吩咐门口的几个衙役道:“带我见梅大人。”
话还未说全,那衙役便自己先走过来,满面堆笑,拿着一包雪花银子。
继寿还觉得这人明白事理,话都不讲,便毫不客气地取来。
“吕公子,县丞大人公事繁忙,不得出衙送别,这点小钱托我捎给您,权作公子的路费了,勿要推辞,一路保重!”
吕继寿本想急着劝服梅县丞调兵捉人,目今却被他耍了一遭,只能憋着前后两重的闷气,发着抖,勉强笑道:“那就多谢梅世叔了……”
文忠带着泰州的书信进了过府的庭院,叩响书房的门,见过楚子从里头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