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的安庆,想想都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兵围安庆,计是好计、谋是好谋,可惜朝廷的应对慢了一些,足足拖了两个月的时间,江南大营的向荣兵败身死,这兵围安庆,就成了水磨的功夫了,再想旦夕而下,也只能是在想而已。
自己身后的那位杨部堂在谋算什么,左骡子也能猜出个大概,这年月再行兵围安庆之事,无非是对峙和扩军而已。
兵围安庆,对峙长毛贼,就能让九江与在建的河道工程安然无事;扩军,倒不是水师团练,而是湘勇和楚勇,安庆久战不下,想要有战果,只能从扩军入手了。
如今兵围安庆,围得可不是安庆一地,而是长毛贼在皖赣的人马,即使湘勇、楚勇的主力,依旧留在皖赣作战,这人数与长毛贼相比,也落在了下风,想要在战场建功,除了撤围安庆之外,就是扩充人数了。
曾老九这次过来,想必是要携手战安庆,如今先机已失,再战安庆的话,就是自讨苦吃了,弄不好劳而无功,反要受朝廷的责罚。
但有些事儿,到了那个份上也不得不做,左骡子出了军帐,见到了一身道员袍的曾老九,心里也多少的有些唏嘘,想当年,自己见了比自己小了一旬的曾老九还要恭称九哥呢!如今,他却是要喊自己季公喽!
“季公!这安庆已经围了月余,咱们是不是也要有所作为呐?”
望着意气风发的左季高,曾国荃的心里也有些羡慕,自打做了岳州府,这湘阴的左骡子平步青云呐!
“有所作为?老九,咱们两人手里的人马拢在一起,不过三万,怎么有所作为呐?
进去再说吧!”
挥手一引,将曾老九让入军帐,进帐之前,左骡子也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季公,就不能让九江的杨部堂帮衬一下?大哥那边在江西鏖战,我这边却在安庆歇脚,石达开那厮的兵垒越筑越多,杨部堂那边的消息我也看了,再等下去,就怕围不住石达开呐!”
曾国荃着急,一是为了军功,最重要的却是为了自家大哥曾涤生,江西那边的战事,这几日又有了变化,长毛匪首韦昌辉,不断的向大哥那边发起攻势,虽说勉强挡住了,但湘勇毕竟人少,只怕一旦有了疏漏,大哥就会再次被围在江西啊!
“围应当围的住,短期之内建功,怕是没什么把握。
找部堂求救,怕是部堂那边也是有心无力呐!安庆之事绵延至今,若不是部堂统筹,兵围安庆。也不过是奢望而已。
如今这局势。咱们还是以稳妥为上。急切切的抢攻安庆,只怕让石达开那厮,谋得了反攻的先机呐!”
同围安庆,左骡子有些话,自然要给曾老九说明白的,这安庆不是一两天打的下来的,石达开那厮,只在杨老三的手里吃过败仗。如今虽说是蜷在了安庆城中,但兵家有云: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