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后,盛长柏便念道:“墨在砚中,不明不白;写出字来,明明白白;墨变为字,容易容易;字变为墨,难得难得。”
海象乾赞赏地看了盛长柏一眼,颔首道:“善。”
盛长柏微微一躬,也夹了一筷子白水煮羊肉,而后点了陈俊接下一个。
陈俊琢磨半天也想不出来,只好拿筷子敲了一下碗,苦笑着饮下一盅玄酒,所幸这玄酒其实只是清水,醉不了人。
吃了瘪的陈俊目光转向陶大志,不怀好意道:“陶兄,轮到你了,接吧。”
岂知陶大志早有准备,一指桌上的酒壶,呵呵笑道:“酒在壶中,不明不白;倒进杯里,明明白白;我要吃酒,容易容易;酒要吃我,难得难得。”
众人听完,东倒西歪笑成一团,却也没法说陶大志接错了,陈俊看着陶大志得意地对自己挤眉弄眼,也只能自认倒霉,郁闷地转过头去。
卫辰和盛长柏看见这一幕,不由地相视而笑。
簪花宴落下帷幕,卫辰与好友们结伴走出了提学道衙门。
此时外面正下着细雨,河水湛湛,倒映出皎洁的月光。卫辰站在街心,任由雨水溅湿了衣袍。
他听着雨水滴落屋檐的声音,不由地想起自己一年多前,离家去盛氏义学求学的一幕。
时光飞逝,那时一文不名的少年,如今已是府学廪膳生员了,大好的前途正等着自己。
这时,盛长柏打着伞走到卫辰身边,轻轻唤了一声:“贤弟。”
卫辰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盛长柏、陈俊、陶大志几人,咧嘴笑道:“诸位,眼下我等或入府学,或入县学,即将各奔东西,不如相约,看谁先登春榜,金殿传胪,如何?”
听了卫辰的话,众人都是笑着称好。
盛长柏胸中也不由地生出万丈豪情,抱拳道:“诸位,就如卫贤弟所言,待到三年后相约春榜之日,我等再一同打马御街!”
众人轰然应诺:“好!”
……
次日。
卫辰起了个大早,与盛长柏一同送别了回宥阳的陈俊,而后便出了城门,提着礼物,来到庄钧隐居的湖畔小院外。
卫辰上前敲门,不久就有一名老仆出来开门,正是随侍庄钧左右的福伯:“原来是公子来了,先生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卫辰点点头,将礼物交给福伯,熟门熟路地进了门。
院内,庄钧正坐在藤椅上看书,见卫辰来了,当下放下书卷,看着卫辰问道:“你来了,院试考得如何了?”
卫辰躬身一礼:“不敢辜负老师所望,侥幸得了案首,弟子如今已是府学廪膳生员了。”
“嗯。”
听到卫辰取了院试案首,庄钧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似乎这只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