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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婳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眼山羊胡,见他也白着脸点了头,才眨眨眼看了眼杨妈妈:“送他们回京。”
杨妈妈眸光微闪,点了点头。
林锦婳没去娘亲墓前,怕温柔善良的娘亲不愿见到现在即将手染鲜血的她,只顺着风洒了纸钱,点好了香烛,朝娘亲坟墓的方向看了看,才转头而去。
上月节的天黑的晚了些,京城里里外外却都已经亮起了彩灯,一片喜气洋洋,唯独林府格外的沉闷,除了寻常要点的几个红灯笼,什么彩灯也没了,连每年都要搭的戏台子也没搭,要请的亲朋好友也一个都没来。
大老爷喝得醉醺醺从外头回来,瞧见林府这样冷清,皱皱眉头,看了看守门的小厮:“大夫人没布置布置?”
小厮忙应道:“回禀老爷,大夫人昨儿回娘家去了,今儿也没回,府里就老夫人在。”
“老夫人……”大老爷皱皱眉头,摸了摸空荡荡的钱袋,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老夫人这会儿正发着怒气,看着底下跪着的鼻青脸肿的山羊胡子,恼道:“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传出去,岂不是要外人以为我纵容你们去做了什么恶事。”
山羊胡子名唤尤敬,跟着老夫人从她娘家来的,张了张口想说实话,奈何脖子上被割开的已经开始腐烂的疤却提醒他要先保住自己的命,只笑道:“您放心,奴才就是怕人乱说,这会儿已经把七小姐抓来了,就悄悄放在林府后巷的那个破院子里。”
“什么,你们还把人抓来了?”老夫人讶异不已,她只是让他们去坏了林锦婳的名节而已。
尤敬连忙点头,勉强睁开肿起的眼睛道:“奴才们想着,等您发落,若是放她走了,咱们回头不就得丢人头了么。”他一想到林锦婳已经认出了他们,还找人去埋伏了他们,若是林锦婳下狠手,他们几个的小命只怕早就不保了。
老夫人听到这话,只阴沉着看了他一眼:“其他人现在在哪儿?”
“都在后巷看着七小姐呢,您也知道七小姐本事极大,奴才们不敢疏忽。”尤敬忙奉承道。
老夫人沉着脸半晌没出声,直到大老爷过来。
大老爷一进屋,也没看地上的尤敬,只跟老夫人道:“娘,你再给我点银子……”
“听账房说,你这个月都额外支用了三百两了,你都做什么了?”老夫人甚是不悦,这段时日府里发生这么多事,就连林威的葬礼他都不曾露面,这会儿倒是出来要钱了。
“都是为了腾儿的事,他被关在牢里这么久,林麓之不肯想办法,娘也一心扑在二房,儿子总要想法子不是?”他说这话时也有些怨气,林麓之在的时候,不说让他先把林惜腾捞出来,倒一把将他赶了出去。
老夫人见他这样的态度,越发恼了,猛地一拍桌子:“你这个不孝子,现在倒还有理了,你二弟过世,也不见你回来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