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颂祺拒绝得颇为冷淡,但碍于今次确实有求于冯仲谋,是故也未挂上以往那种不待见他们的表情,表现得客气礼貌许多,首先就给他们的儿子送了个小金锁(原本想简单的包个大红包了事,考虑到一来红包很容易造成麻烦和误会,二来容易被退回,便干脆折换成等价的金)。
反正不管最后事成不成,不希望欠冯仲谋的就是了。
方颂祺也不浪费时间假模假样与他唠嗑,给完金锁便单刀直入:“冯教授虽然是我们新闻学院的老师,但如果邦忙递个材料给药学院的教授,应该也不算难事,也有几分薄面。”
说着,她把材料袋放到桌上,推给冯仲谋。
冯仲谋打开稍微浏览两眼:“这不是——”
“对,我弟弟,许敬。”方颂祺接掉他的话。
冯仲谋对她家中的情况是了解的:“你弟弟不是已经——”
方颂祺截断道:“说来话长,也没必要解释,就谈现在的事儿。”
冯仲谋放下材料,凝思道:“我是可以邦忙递个材料。不过,你父亲去世前在研究所里那么多同事,如今几乎个个都在行业里举足轻重,任何一个的作用都比我大,你去拜托一下曾经的叔叔伯伯,其实更好。”
他不是在推托,而是非常诚恳地给建议。
关于这一点,方颂祺哪里不清楚?可——“我父亲当年对所里造成的伤害有点大。”
冯仲谋闻言沉默住。
方颂祺低垂眼帘,盯着材料袋。
还有一个她没出口的原因,是她厌恶研究所里那群虚伪的人。
确实,药是出了问题,老许也是当年那个新药研发项目的总负责人,他的确该承担起大部分的责任,整个项目组却也只有老许一个人被枪打出头鸟了。
大家心知肚明,那根本不是老许一个人的锅!只是因为老许恰好在非洲出事了!他们活着人理所当然地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ok,现实残酷,人心如此,她都认,不管是老许在非洲的意外还是项目组的锅,全算老许自己倒霉!她不去和他们计较!
置于膝头的手指悄无声息地蜷缩起,方颂祺心底不可抑制涌出愤恨。她已经很久不去想这些事了。可只要想起,愤恨也跟着源源不断,恨得牙齿咬合在一起几谷欠颤抖。
陈素从厨房里忙活出来,再次发出邀请让方颂祺一起吃饭:“随便吃两口也没关系,正好饭点,不是么?”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耳朵聋了!”方颂祺简直一瞬炸弹爆炸。
冯仲谋和陈素均怔忡,屋内在她暴戾叫吼之后更显寂然。
打破这份寂然的是婴孩的哭声。
陈素急急进婴儿房里去哄孩子。
方颂祺亦因此晃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