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缓慢侵蚀。
要是能凉快点就好了……她迷迷糊糊如是想。
顷刻,不知哪儿来的风拂面,阵阵不停歇。
——也管不得究竟哪儿来的,先睡了再说。
…………
第二天上午方颂祺醒来时,外面已天光大亮。
屋里的空调在运转,显然电路在她睡觉期间修好了。
地面上,蔺时年睡的铺盖已经收起。他人不晓得又溜达去哪儿,不见踪影——老年人就是老年人,总是喜欢早起。
方颂祺痛痛快快地舒展懒腰,尝试自己下床。
脚踩在地上,远不如之前疼了。
走了几步,感觉不赖,她穿好长袖外套,带上洗漱用具,自己去盥洗室。
院子里有相互认识的人碰上面站在那儿聊天,边说着话边抻胳膊撂腿,像在做操。当然,只是像,实际上是在驱蚊。聊天的过程中也不让蚊子有机会落到他们身、上叮咬。
一路走过的其他宿舍,则有好几个又在喷洒灭蚊剂。
方颂祺下意识裹紧自己的衣服。
这算不得夸张,是这里的疟疾确实非常普遍。即便看起来防蚊措施已经做得非常滴水不漏,蚊子仍旧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她进到盥洗室里,就见到几个打摆子的人。
回来的时候,她看到蔺时年站在宿舍门口,远远地,视线锁定她,气势慑人。
不过再慑人也慑不到她头上,方颂祺哼着小曲儿愉悦地迈着步子,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出于礼貌朝他笑了一下:“蔺老板,看风景呢?”
问候完,并未等他有所反应,她绕开他自顾自进屋。
身后跟着蔺时年不明情绪的声音:“去哪里提前和我说。”
“你又不在,我怎么和你说?”放下洗漱用品,方颂祺转头,再拧一眉,“而且,没必要吧?反正就在营区里,还被限制了范围,没必要吧?”
蔺时年表情些许晦暗,未再就此多言。
方颂祺记起来和他炫耀,语气兴奋:“噢!对了!你看!”
她指着自己的脚:“我能自己踩地走路了~!不用再麻烦您了~”
昨天要走之前,轮椅已经还给医务室了,她这点伤可没好意思再去借。幸而她也用不着了,否则等着桥修好的这三天,她岂不得一直“瘫痪”在床上?想想就得无聊至死。
蔺时年看了一眼,没发表意见,提醒她吃早餐。
早餐结束后,方颂祺前往医疗队驻扎的小院。
医疗队里三分之二的人都外出就诊了,因为夜里的那场交火,附近几个当地村落又被殃及,很多人需要救治。
剩余留守的三分之一,也一点儿都不闲。不说病房里还有需要诊治的病人,再撇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