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样的潜移默化,让营中的将士们逐渐意识到赵营并不是一支只会杀戮流窜而没有理想的军队。像今日这般强调“兵出有原,杀人有因”就是一种最为直接的表现方式。
小红狼孤独地将头靠在桩上,心如死灰。这里数千人,没有一个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部曲都已化为了刀下鬼,或者像那个武大定般,站到了另一面。想想看,他确实没有继续苟且于人世的理由了。
赵当世身边有一张小小的椅子,上头坐着的是赵元劫,赵当世的意思是得让孩子尽早习惯杀戮。事实上,在赵营这样一座虎狼之穴中,牛羊般的弱者也没有可能继续存活下去。即便是身为赵当世的孩子,也必须目睹一次次的鲜血与死亡,用最短的时间适应这样的场面。
这次行刑,用的是一把未开锋的钝刀,宽厚的刀背折射出了它的残酷。刽子手是一名极有经验的老屠夫,他将刀扛在肩上,右手不安地在身上摩挲。不时还会朝赵当世那边看看。
小红狼看不到刀,但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凡是斩首,用利刃的可能性不大,为了给予受刑者最大的痛苦,用钝刀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如这般几千人围观的场面,如此郑重其事,若一刀人头落地,可就太便宜自己了。
所以,他苦笑着说道:“兄弟,待会行行好,一刀先干昏了我。”几步内皆无人,这话自然是说给背后那刽子手听的。只听那刽子手喉头“咕噜”响了响,也不知听到没听到。
过了不久,赵当世手一挥,那传令兵手上小旗又是一挥,那十余名兵士齐声再呼:“斩!”这一次,不单是他们,台下观看的数千名将士也在同一时刻发出地动山摇的一声:“斩!”
小红狼轻叹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眼。
赵当世明显感到身畔赵元劫瘦小的身子为这雄浑的吼声所惊,晃了晃,故而淡淡道:“这是喊给敌人听的,你却惊慌什么?将来真到了战场上,擂鼓与号角的声音,比这还响不少。”
赵元劫很倔强,皓齿轻咬,道:“孩儿不怕。”但是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向内缩了缩。
随着行刑的的号声大作,高台上,一声怒咆从那刽子手喉头炸响,紧接着,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厚刀疾挥而下,重重砍在小红狼的后颈,他的身子顿时瘫软下去。
赵元劫“噫”了一声,惊恐地将脑袋向侧立着的葛海山怀中蒙去,但葛海山冷酷地将他的脑袋推了出来。然后,他幼小的心灵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只见那刽子手一次又一次,连续不绝地抬刀又将刀砍下,每砍一次,伴随着他的喝声都有肉沫血水溅起,恐怕砍了将近十刀,那小红狼的脑袋才骨碌碌从桩上滚下来,他的颈部一片稀烂,与其说是被斩下,还不如说是被砸烂的。
赵元劫想哭,然而巴巴张着眼,却是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不杀他,下次脑袋摆在木桩上的,就是你爹。”行刑完毕,赵当世也免了验看首级的步骤,起身离去,但在经过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