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难过,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全涌了出来。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来越多,好像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这样肆意地哭过。
是,大概是没有过的。
可是她现在,就想毫不保留地哭一场。
哭她的害怕,哭她的无助,哭她的彷徨,哭她的难过。
她十岁的时候,母亲就没了。她一个人光着脚跑到母亲的房间里,看到的是母亲惨白的脸。那时候的她,其实很害怕。
妹妹颖颖一出生就没了母亲。虽然请了奶娘,但是颖颖仍然是整夜整夜的哭。她父亲不耐烦,奶娘也偷懒,苏昭宁自己一个人跑进没了母亲的房中,抱起那嚎啕大哭的妹妹。
那时候的妹妹,还没有一个凳子长。苏昭宁真的好无助,她不知道她要怎么把这个小小凳子带大。
后面,黄姨娘被扶正做了她的继母。苏柔惠变成了和苏昭宁、苏颖颖一样的嫡出。那俩母女变着法子为难自己,苏昭宁从跪祠堂到用凉水搓衣服,从手举蜡烛到整夜站着不许睡。她也好想找个人帮忙,可却根本不知道找谁。
一年年过去,苏昭宁终于及笄了。这六年的时间,她过得比有母亲的那十年要漫长得多。
每一次受罚,每一次被欺负,苏昭宁都希望过,如果她父亲能站出来就好了,如果有人能帮自己就好了。
可是一次也没有。
她真的很难过。
可是难过和眼泪都没有人在乎,她又何必让它们流露出来?
今日,死亡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到了眼前。苏昭宁恍然觉得,其实她是有遗憾的。
她没有痛痛快快地哭过一场。
南怀信听到这样几乎要背过气般的哭声,心里也一阵一阵的发慌。
他后悔自己没有跑快点,没有在察觉到那不正常的声响时,就立刻跟过来。
他后悔自己没有一开始就跟在南宛宛身后,没有那时候就去找苏昭宁。
公平竞争有什么用,如果这个争的人都没有了,他和陈天扬还争什么?
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同苏昭宁表明自己的心意,没有在最早遇到她的时候,就牢牢抓住她。
他是先遇到她的那一个。
他是最早知道这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姑娘。
这是一个最好的姑娘。
“以后,我都会好好护着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南怀信抬起手,摸了摸苏昭宁长长的黑发。
苏昭宁哭得也终于有些泪了,她吸了口气,人便立即有些气息不平地喘起来。
南怀信忙伸手替她抚背,安慰她:“没事没事,不哭就好了。先喝口水吧。”
可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南怀信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