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涯路
我望断遥远的云和树
多少的往事堪重数
你呀你在何处
我难忘你哀怨的眼睛
我知道你那沉默的情意
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
我却在别个梦中忘记你
我的梦和遗忘的人
受我最初祝福的人
终日我灌溉着蔷薇
却让幽兰枯萎
戴望舒的外甥女钟萸说:“有一部电影叫《初恋女》,是戴望舒作词、陈歌辛作曲的。它这个里面就是说,忘不掉施绛年,他说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我却在别的梦中忘记你,现在就是我每天在灌溉着蔷薇,却让幽兰枯萎。就是,幽兰是施绛年,他心里想的。穆丽娟是蔷薇,有刺的。”
尽管这段初恋早已荒芜,但在诗人心中的这座荒园里,一直都有兰草葳蕤。穆丽娟曾对人说:“我们从来不吵架,很少谈谈,他是他,我是我。从小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家庭和睦,环境很好,什么时候都不能有一点不开心。看戴望舒粗鲁,很不礼貌,我曾经警告过他,你再压迫我,我要和你离婚。戴望舒听了也没有说什么。他对我没有什么感情,他的感情给施绛年去了。”
一九二九年戴望舒出版的诗集《我底记忆》里,有一诗说他得不到那初恋的女子时的伤心:
我如今已厌看蔷薇色,
一任她骄红披满枝。
心头的春花已不更开,
幽黑的烦忧已到我欢乐之梦中来。
我的唇已枯,我的眼已枯,
我呼吸着火焰,我听见幽灵低诉。
去吧,欺人的美梦,欺人的幻象,
天上的花枝,世人安能痴想。
我颓唐地在挨度这迟迟的朝夕!
我是个疲倦的人儿,我等待着安息。
——《忧郁》
那个时候,他称他的心上人为小蔷薇,因为得不到她的爱,让他的心忧郁了;可是经年以后,蔷薇却成了他的妻,而那个离他远去的初恋,成了那一朵幽兰。而这首怨愤的诗从似水流年里渡来,却正是在说他此时的妻,他眼中有刺的蔷薇。
穆丽娟等了五年,都等不到诗人的爱。一九四〇年,她的哥哥因为汪精卫伪政权主办《中华日报》副刊《文艺周刊》而被人暗杀,穆丽娟得到消息之后痛哭流涕,戴望舒却当众呵斥她:“你是汉奸妹妹,哭什么劲?”这一点让穆丽娟深感受伤。其实以穆丽娟敏感的身份,戴望舒当众训斥恰恰是在帮她,但是她不能理解。而半年后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穆丽娟的母亲在上海病逝,戴望舒却扣下了报丧电报,没有告诉穆丽娟。也许他是不想穆丽娟再卷进那个被人视为汉奸的家庭,在诗人的眼里,她是他的妻,就是独立的该保有干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