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来,是在婚姻关系行将就木的那一年初冬,那时只觉满目苍枯,四时之景凋敝。
而今心情大不相同,看什么都喜欢,寡淡和鲜艳都觉恰到好处,连灯上扑着一只白蛾,也会认为可爱,惊叹它竟然不冷。
房间在二楼,视野好,推开窗户就能看见远处雪山。一整天舟车劳顿,这一晚休息得很早。
因有上次爬雪山遇上暴风雪,整一队人被困于山上的糟糕经验,这回他们故地重游,便将这一环省去。
第二天一早,梁芙先醒,洗漱过后去楼下弄早餐吃。
客栈的老板娘还记得她,在她点单的时候与她多聊了两句,笑说:“你们那队登山的,后来都还好吧?”
“还好。”
“要惜福啊,”老板娘说,“死里逃生是为大幸。还有你老公,对你真好,真羡慕。后来带你们登山的那个领队过来说起遇到暴风雪这事儿,说后来被救出去,你老公昏迷的时候还不停喊让先救你。”
梁芙愣着。
老板娘再感叹一句:“要惜福啊。”
吃过早饭,傅聿城借来了车,载她去镇上。
清早空气有些冷,梁芙却将窗户打开,手让寒凉空气吹得冰凉,伸过去挠傅聿城脖子。傅聿城躲了一下。
车载广播里放当地的小调,听不懂,但那旋律简单,听两遍就能跟着哼。
梁芙头发让风糊了一脸,从包里翻出一根头绳,把头发顺到一侧,编成一股长辫。
“傅聿城,”梁芙头靠在座椅上,偏过去看她,“前年我喊你来这儿玩,你为什么会答应?”
“死马当活马医,总得试试。”
梁芙笑了,“那三年像给人下了降头。姑姑说我可能一路过得太顺,所以理应遇到一点挫折。”
傅聿城笑看她一眼,“不是说以后不再感叹了吗?”
“所以我渐渐理解了成功人士为什么总爱咀嚼过去的不如意,真的有一种忆苦思甜的快乐。”
傅聿城笑说:“看来我还不够成功,前三年的日子我一点也不想回忆。”
“你喜欢现在,我知道。”梁芙笑眼明亮,凝视着他,却渐渐浮起雾气,想到早上民宿老班娘说的话,“傅聿城……我知道你一个,关于你的,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傅聿城瞥她,“什么秘密?”
“你比你自己想象得还要爱我。”
傅聿城笑了声,“这个还真不知道。”
“不用你知道,我知道就可以了。”
不过两年时间,镇上又添新店铺,家家卖大同小异的纪念品,任何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都逃不开商业化的浪潮。可这也没什么不好,人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梁芙逛遍铺子,给他挑了一个编织挂饰,经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