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完全忘掉一段记忆很难,可用一段更美好的记忆覆盖却很容易。
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傅青想,以后再提到烟火,他就会想起谢颜,想起此时此刻。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周围都静悄悄的,谢颜在杂货铺前停了一下。他弯下腰,从门口摆着的铁桶里抽出一枝玫瑰,对老板说:“我要买这朵花。”
七夕节已经快要过去了,玫瑰卖不掉了,老板见是谢颜,怎么都不愿意收钱。
谢颜却坚持要付账,他说:“我是要买来送人的。”
老板没办法了。
他们走后,那家杂货铺也关门了。
他们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谢颜将手上的玫瑰塞到了傅青的掌心里。
傅青没有拒绝。因为谢颜就像是玫瑰,漂亮,长着刺,会扎手,可也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奉献给心爱的人,接受这枝玫瑰就像是收下了谢颜。
他将那枝玫瑰放在床头,期盼它长长久久地开放。
接下的一年里,谢颜没有和普通学生一样为了高考努力学习,而是和学校申请要考电影学院。老师知道他长得好看,可艺考还是冒险,劝也劝不动,只好打电话问傅青的意思。可傅青是最开明宽容的家长,完全支持谢颜的志愿,老师也无能无力了。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格外漫长,谢颜拿到了电影学院录取通知书的当天去参加了学校的毕业晚会。傅青已经去过毕业典礼,而谢颜又说这个毕业晚会没多大意思,不邀请家长,全都是学生,他就没再去了。
傅青已经将工作重心转移回了济安,不再长年累月地待在外省,即使再忙,也能抽出空回老街了。
他出门买卤菜的时候遇到个青年人,那人是在警局做事的,平时见面不多,可还是很尊敬傅青。毕竟傅青在老街的声望已经高过了他的爷爷和父亲,没人想过他们能赚这么多钱。
青年人同他打了个招呼,似乎是有话要说,犹豫了好久,还是在傅青挑完卤菜准备离开时开口:“傅哥,您弟弟前几天来问过大学迁户口的事,还有就是顺口问了一句,这样算不算是脱离收养关系。”
老街人人皆知,傅青对这个半路来的弟弟有多好,谢颜有多维护他哥,所以他才开始听到谢颜这么问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傅青闻言笑了笑,背着身轻描淡写地说:“没事,我知道。”
那青年人想,果然是自己想错了,也许谢颜就是担心和傅家脱离关系才多问了那句话。
傅青拎着东西回家,连厨房都没进,直接把东西全撂在院里的桌上了,他偏头点了根烟,开始打谢颜的电话。
连续三次都是无人接听。
傅青抽了几口烟,转手就在石桌上摁灭了烟头,拨通了周玉的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