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琴弦上,起了个调,“想听什么?”
秋月慈歪头,像是思考了一下,“就奏《淮阴平楚》吧。”
程砚秋一愣,随即笑道,“好。”
他纤细的手掌拨弄琴弦,淮阴平楚本是慷慨激昂的调子,却被他弹的柔婉缠绵。
秋月慈单手托腮看着对面认真抚琴的程砚秋,忽然道,“你是知道的吧?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知道,我见你的字多次,那信,形虽似,意却无。”程砚秋一边抚琴一边分神回答她。
秋月慈闻言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诧异,“那你为何还要来?”
程砚秋摇了摇头,不再回答,他有九成把握信不是出自秋月慈之手,却有一成,他不敢赌。
见他不答,秋月慈却有些欣喜的笑了起来,她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上沾染了一丝薄薄的红晕,“那便好,那便不枉……”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出口,而是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我向来羡慕你,羡慕你活的自由,活的快活,可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想把这把琴送给你,你觉得好不好?”
琴声停滞了一瞬,程砚秋有些无奈的道,“莫要玩笑。”
“我没有玩笑。”秋月慈忽而认真道,“我此生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你带着我的琴,它知道了,便当做是我知道了。”
程砚秋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愿意待在此处,我可以带你走。”
不顾她的意愿,用一颗红豆和一封信骗程砚秋前来,看来即便如今化虚门的门主是关山策,是她的亲舅舅,她还是过得不好。
秋月慈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困住她的已经不是别的东西了,而是她的心。
她突然伸手拿起程砚秋面前的酒杯,也喝了下去,程砚秋一惊,琴声戛然而止。
秋月慈衣袖掩鼻轻咳着,空气中却弥漫出血的味道。
她仍是笑着,“我舅舅心思耿直,不知变通,他做不来门主,只是他是关家最后一丝血脉了,若有机会,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说罢这句话,她便是惊天动地的一顿咳,身子有些不稳的向旁边歪倒,程砚秋连忙闪身过去扶住她,秋月慈便倒在了他怀里。
程砚秋心情有些复杂,低声问,“你这是为何?”
酒中有毒,他大概猜到了,所以秋月慈才与他换位置,喝掉了原本他那一杯,只是设局之人也了解她,所以有毒的是靠着琴案的这杯,没想到,秋月慈将两杯都喝下了。
秋月慈已然通过琴曲暗示了他这是个局,他不会喝下那杯酒的,为何秋月慈还是要这样做?
血丝顺着秋月慈苍白的下颚丝丝流淌,她胸口一阵高低起伏,艰难的喘着气,“相思太苦,这滋味……我不想再尝了……”
若能死在程砚秋怀里,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