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乞丐们的嫉妒,他们总是从我这里抢夺东西,还要对我拳打脚踢,挨揍和挨饿伴随着我整个童年。”
“而除了那些嫉妒我的乞丐们,老乞丐也经常打我,讨到的食物少了他要打我,回来的时间晚了他要打我,天气不好或者心情不好他也要打我,甚至没有什么理由,他想打我了依旧要打我。而我讨到的食物,也都要让老乞丐先吃,只有他吃饱了还能有些剩余的时候才能让我吃,否则我就只能饿肚子,他怕我吃的太饱,不骨瘦如柴了,给他乞讨到的东西会变少,所以哪怕剩下的食物足以让我吃饱,他也不会允许我吃饱的。但是那个时候的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的命就是老乞丐给的。
“后来有一天,老乞丐不知道从哪弄到了酒,他喝多了,嘲笑着对我说,他之所以收留我,是因为一个孩子更能让人心软,更容易让他讨到饭吃,不过我的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容易让人心软了,已经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他想要看看哪里出高价收购男童,想要把我给卖了。”
金元宝说到这里,突然闭口不言。他平静的看着陈陟南,在那平静的眼睛里,任何人都见不到丝毫的波澜,不但波澜,任何东西都无法从里面看见,在那里,只剩下望不到尽头的万丈深渊。
陈陟南看着金元宝的双眼,此刻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民族大义?国仇家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他之所以能够指责金元宝,并非是他有多么的高尚,只是他没有经历过金元宝的经历罢了。
人啊,都是自私的,他们只擅长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要求其他人都去做一个圣人,而自己,只不过也是一个凡人。
陈陟南第一次对礼仪道德这流传了数千年的文明发起了质疑。为国为民,真的对吗?生命和道义,到底该怎么选择?这世上真的有什么规范来规定人们的选择吗?
金元宝见陈陟南低头不语,却依旧不打算放过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接着对陈陟南倾诉道:“你问我对不对得起亲人,我哪里来的亲人?你问我对不对得起朋友,谁愿意跟一个乞丐做朋友?你问我对不对得起生我养我的土地,这土地是怎样生我养我的?在这片土地上,我从来没有感受到来自它的善意,我只是不断收获那来自于这片土地上的无数次的叫做死亡的威胁。我何尝不想热爱这个国家?可是从我出生到而今,这个国家为我做过些什么?你叫我凭什么去热爱它?”
“对于这个国家,我只有深深的恨意。你知道吗?就是那次老乞丐喝醉酒的时候,我并没有给他卖掉我的机会,我趁着他喝多了,搬起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我将他的脑袋砸成了浆糊,然后用竹席裹起来,一把火烧了,他再也没有卖掉我的可能了。这个老乞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过他的消失,对这个世界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这个世界甚至都未必知道,在这天地中,曾经有过一个老乞丐曾经存在过,他来的无踪,去的也无际。所以,看得出,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