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动,嘴比脑子快。
一旁的下人们,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都直接懵住了。郡主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有一丝兴奋,是何意?
冯保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情暴露得过于明显,于是微微低眉,干咳了一声:“本郡主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担心罢了....
真的吗?下人们暗暗敛住了质疑的表情,不敢多问。
冯保保见没人说话,只好抻了抻衣摆上的夹竹桃花纹,语气不冷不淡道:“太医如何说?”
她记得梅世华昨天上午来报的时候,说西陵琅只是水土不服,又恰逢春夏交替,忽冷忽热,感染了风寒。
是以,这些日子,她并未踏足定雪园。
“西陵侍君原本还只是昏昏沉沉,进不了食。可昨夜突发高烧,今日连汤药也喂不进去了。”
“今天就连李太医都摇头走了,已经没有太医,敢为西陵侍君下针了…….”药石罔效。
有这么严重?好歹也是年轻一代的战神将军,如此弱不禁风,不像话。
冯保保思索了片刻,决定先找人去问问太医。
“郡主,奴婢刚刚去问了李太医。”
“怎么说?”冯保保挑了挑眉梢。
“西陵侍君身上,的确多了好几处暗伤。”朝琴俯身掩住风口,低声说道。
冯保保脸色一沉,捻了捻手指。
暮楚思索一番,万分谨慎的回答:“西陵侍君在大牢的时候,本就受过重伤,一直未曾调理过身体,最近又添新伤,昨夜还高烧不退.....”
冯保保负手而立,站在西陵琅的床前,道:“外伤是其次,多半还是心结未解,存了死志。”
他本是堂堂镇守一方的将军,少年英豪,风光独绝;一朝遭遇国家背弃,爱人分离,又不得不屈身在这内院之中,受尽了腌臜气。
听说这些日子,天不亮的时候,梅世华就叫他去站规矩,晚上则是抄佛经,通宵达旦。
下雨天,就扫院子,他因为定骸钉的旧伤,四肢酸痛不灵活,时常在雨中,摔得鼻青脸肿。
大晴天,就剥豆子,一颗一颗的黄豆子,在太阳底下冒着金光,若是掉一颗,就罚一戒尺。
冯保保听了之后,简直想拍手称快,梅世华不愧出身大内,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他要是能咽下这一口气,就不是西陵琅了。
冯保保坐在床头,他双眼紧闭,看不到一丝星光,面容苍白,唇色暗淡,就连头发都失去了光泽,像极了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游龙,濒临死亡。
伸手去探了探西陵琅的鼻息,果然十分微弱。她想到,她上回见到西陵琅的时候,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不过短短半个月,他就快要死了,一时心怵,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