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渊宁抬了抬眼眸,替她抚顺了鬓角的碎发,笑道:“威北将军适才回京不久,且与郡主府素无交集,郡主此去,可是为了西陵君?”
冯保保眉毛一皱,聚精会神的看向他,聪明灵慧如范渊宁,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威北将军张滔,此前一直驻守在北地的碎叶城,鲜少在京。
冯保保从前只是个骄纵淫溢的悠闲郡主,不干涉朝政,与张家也从无往来。
可若是说,在如今将星凋零的大魏,算得上有名号的将军,张滔是要占一席的。
这个法子,其实是谢太傅教给冯保保的。
让西陵琅拜入张滔门下,师者之恩,袍泽之谊,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击败西陵琅的内心防线。
冯保保觉得可行。
“谢太傅的法子,郡马觉得可行?”冯保保右手托住下巴,盯着范渊宁的眼睛,觉得甚是好看。他的容貌虽不出众,但是这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却是世间少见。
范渊宁听完了冯保保的计划,心里有些发笑,但是顾及她的面子,强忍着镇定。
他右手握拳,掩住嘴角,重重地咳了咳,眉眼带笑道:“是否可行,待郡主明日前往威北将军府,便知结果。”
该说不说,这个想法是很好的,要是换做寻常人,或许会很有用。
但西陵琅不是一般人。
次日清晨,宝华郡主府后院,微风拂来,满院都是丁香的气息。
冯保保今日起的尤为早,一身黛竹纹青色束腰长裙,穿过后花园,穿过梅苑,径直进了定雪园。她走路带风,裙摆也跟着飞扬起来,身后数位跟随的侍女,跟到院落时,皆自觉地停在了檐下。
一阵环佩叮当的铃声,打断了西凌琅的清梦,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醒了也继续装睡。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他的寝房中来去自如的人,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别睡了别睡了,西陵琅,快起来。”冯保保走过去,一把掀开他遮光的薄毯,去拉他的手臂,“我昨天跟你说好的,今天要出门,去见一位贵客。快起来!”
西陵琅本不是个贪睡的人,但是被她这样一闹,反倒生了几分赖床的叛逆心理。任凭冯保保如何拉他,他就是一动不动。
这下冯保保知道他是故意的了,眯着眼睛,叉腰道:“你是故意的是吧?”
西陵琅还是不肯睁开眼睛,气得冯保保撸起袖子,摩拳擦掌的,准备使全力将他拖下床。谁知她的拼尽全力,在他看来,不过隔靴搔痒。
西陵琅只是稍稍转了个身,并钩住她的衣襟轻轻一拉,少女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就撞上了年轻男子结实的胸膛。
“啊!!!”冯保保大叫一声,忙用手去护住鼻梁。
“西陵琅!!!”冯保保气到声音颤抖,伸手就去掐西陵琅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