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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说:“但愿他能安然无恙。”
……
塞外的黄沙上盖着层薄雪,寒风呼啸,细沙混着融化的雪水,令路面粘稠的像是沼泽。
战马彻夜奔腾,翻过一座座矮山坳,元吉腹部的鲜血顺着马颈滴落,沿途留下长长的血迹。
他面色惨白,神智浑噩,时常有翻身落马的迹象。
甄可笑一路拉着他,喊他的名字,他便咬破舌尖强行提神,可架不住伤口的血这般无止尽的流。
终于在越过一处山坡,暖阳迎面照射在元吉的面容上时,他半开半合的眼眸逐渐闭合,旋即摔落下马。
甄可笑拽不住缰绳,跟着翻倒。
下陷的雪很厚,元吉颓然地向下坡翻滚,甄可笑抱着他,两人就这样滚下了坡。
战马失去了束缚,朝着远方越跑越远,很快就只剩一道小小的黑影。
甄可笑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她抱着元吉哽咽地喊:“元吉,元吉你醒醒!”
元吉强撑着眼皮,嘶哑地说:“小姐,快走吧。”
甄可笑手掌摸过他血肉模糊的腹部,抬掌间满是粘稠的血,她吓地缩手。
她哭泣着说:“元吉,起来,我背你走。”
“不用了小姐。”元吉虚抬手臂,指着北边的方向,“往那走,会有人接应你。”
甄可笑看着那颤抖的手臂,血已凝固。她抓着元吉的手,哭着喊:“不,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小姐将来要为将军报仇。”元吉挤着痛苦的笑,“小姐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元吉不能陪小姐走下去了。”
“不行!你说过要给我当一辈子护卫。”甄可笑用力抬着他的胳膊,“一辈子还很长。”
她抬了一会,可怎么抬都抬不动,流放路上饿了一路,得知父亲的死因她又止不住的哭,一路逃亡费尽心神,力气全部都用完了,只有眼泪还在不争气地流。
她突然好恨自己才十二岁,好恨自己还是个孩子,她好恨,恨透了这世间阻挠她的一切,可终归是恨自己无能为力。
“元吉。”她渐渐止了哭腔,“你若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她将元吉抱在怀里,眼神空洞地说:“从小到大一直是你陪着我,这次换我陪你,永远陪着你。”
元吉听不到了,他视线里的景象仿佛都变成了白色,剧烈的疼痛令他昏聩,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甄可笑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他怎么也听不清,意志渐渐溃散,双眼缓缓闭合。
甄可笑抱着他哼着歌谣,这首曲子是她母亲教她习字时哼的,曲调柔和,舒缓绵长。
她母亲总说,难受的时候,就哼这首歌。
可是这首曲子令她想起了母亲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