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见您。”
“不见,庞博艺只手遮的是崇都那片天!”江子墨冷视狱卒,“我烟州穷山恶水,可万民自强不息,三个小崽子来威逼利诱,接下来怎么的?刀斧加身于我这把老骨头不成?赶走、赶走,我累了。”
“可……这……”狱卒欲言又止,“大人,此人不是三位廷尉大人的人,而是——”
“还能是谁?”江子墨打断话头,一扔信纸,“如若是下属官员,也让他走,见了我这戴罪的老头,只怕是祸事连连。”
狱卒蹲着身子将灯笼凑近,递出手中一枚金簪子,说:“老大人,那人说,大人若见了此物,定会相见。”
朦胧火光映照着江子墨逐渐睁大的双眼,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悲伤再度涌出,枯瘦的手指微颤,抚过簪子上残留的血迹。
他喉间滚动,说:“这是笑南的……”
……
临行前齐舟真人没有出来送,只有第五婷为元吉和江果送行。
到达怒魔境后元吉已然学会御剑术,但他还没有仙剑,只好和江果合用一柄仙剑。
两人下了山,径直来到烟州,元吉扫了眼手上四年前的书信,对身前首饰摊子的老妇人,问:“请问怡茶庄怎么走?”
“往西直大街走就是,那茶馆子生意火热,一眼就能瞧见。”老妇人转向江果,眉开眼笑,“姑娘好眼力,这是红豆簪子,式样别致,你这么漂亮戴上一定好看。”
“红豆簪?”江果捏着簪子打量,不屑一顾地说,“女儿家家的玩意儿。”
“买了。”元吉取出银钱丢在摊桌上,“师姐,走吧。”
江果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被元吉拉着袖袍往西直大街走,她攥着红豆簪,看着元吉的后背,脸上忽然浮上一层悄然的红晕。
两人到了怡茶庄,楼内人群簇拥,座无虚席,台上放着一床琴,一位歌女正端坐抚琴,清唱着曲子。
“黄沙千里……甲士如海……刀兵猎猎映残月……”
尾音缭绕,铁血肃杀之意转而息止,鼓声缓缓退却,全场内外鸦雀无声,唯独可以听到茶客们此起彼伏的剧烈呼吸声。
片刻,就听掌声雷动,四下茶客纷纷赞不绝口。
小二领着两人入了雅间,不多时送来了蜜饯瓜子等干货。小二斟了茶,在元吉耳边说了两句。他便跟江果打了招呼,跟着小二进了另一间雅间。
“这一曲夜沙狂歌在茶馆里唱了六年。”鹿不品背着身看窗外,“而你迟来了足足四年。”
元吉见了鹿不品登时单膝跪地,垂头奉礼:“元吉,拜见鹿先生。”
“听说你入了开渊谷。”鹿不品站起来眺望街道尽头的府邸,“如此甚好。”
“鹿先生的信,元吉收到了。”元吉起身将信放在桌上,“下一步,元吉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