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的牢头,似乎并没有觉得此种话语在毫无人权的大牢里说出有何不妥。
他立刻擦去头上汗珠,抬手吩咐底下狱卒,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清水,扫帚,打扫起来啊!尚书大人可亲自叮嘱了,贵人还受着伤呢。”
半柱香的时间后,单人牢房被打扫的干净异常,与周围环境可谓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这次,云霓先进去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异常,方才出来朝侍女嘱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何人?”牢头于原地一愣,不久,一阵簌簌响动从牢门方向过来。
待一个个黑影走近,牢头更懵,心道,这哪里是打入死牢,这是搬家啊。
只见又是木榻,又是桌案的被竖着搬进了牢房。牢头看得羡慕,因为都是上好木材的用具,他就是用半年月俸也买不起。
待一切尘埃落定,薛君忧也总算进了牢房。他坐在铺着几床雪白被褥的榻上,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在公主府待了一夜,王砚辉那边,他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无论何时心里都有一种惶恐不安。对他来说,一个人的死亡不算什么,可一个亲人挚友的离开,却是能够让他心生畏惧。
“驸马爷,吃点儿东西吧。”云霓端来一碗上好的人参鸡汤来到跟前儿。
隔壁牢房的目光直直盯着桌案上那一盆色香俱全的人参炖鸡,口水直流。
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薛君忧却是一口未动。
他实在难以下咽,抬手拒绝云霓道:“谢谢你了云霓,我实在吃不下。”
云霓放下手中鸡汤,心里清楚驸马爷今天为何像霜打了的茄子,于是开口说道:“驸马爷放心,一会儿奴婢就代你去王氏兄妹那看看,然后给你消息。”
薛君忧一听来了精神,从袖中掏出银票给云霓:“那辛苦了云霓,这银票你拿着。”
云霓生性贪财,倒也没推辞,收起银票便起身道:“驸马爷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奴婢这就过去,这里阴暗潮湿,您要照顾好自己。”
薛君忧起身相送,顺便让云霓把那几个侍女带走。他虽然重伤,但有手有脚,坐个牢还让人伺候,这成何体统。
虽说他现在住这环境,也没什么体统了。
云霓走后,整个牢房重归了一片死寂,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窃窃低语声。
像是阴沟的老鼠,又像是犄角旮旯的蟑螂。
薛君忧顺声看去,是隔壁一群哈喇子直流的死囚。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看着那一个个满脸写着眼馋的囚犯,薛君忧正好也吃不下东西,索性回头又嘱咐一句专门守在牢门外的两位狱卒,让他们将那桌案上的吃食,全送到隔壁去。
隔壁一众死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