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傻子,仅仅是因为不想承认,她嫉妒他们。
被她抛在身后的这间跟自己一墙之隔的这间油画教室,她其实从来不曾真正进去过。
也永远进不去。
她在外面,齐臻在里面。阻隔她们的是无涯的河汉——
江流一刻不止,她无以为舟。
“你打算什么时候撤?”发呆的片刻,里面的争论似乎终于告一段落,只听雕塑这么问。
“随便,”齐臻答,“通宵也可以,反正明天没课。”
“明天可是新年,你今晚都没安排?新年庆祝什么的?”
齐臻意兴寡淡——
“没。”
所以,她要看她演出这件事,一定也归于这个“没”字。
唐翘楚自嘲地一笑。
不行啊你,魅力不够。
你看,小迷妹都没把你放眼里。
“你可真够无聊。”又听雕塑说。然而这语气里没有他向来的高高在上,反倒有些欣赏在其中。
“你不无聊,你安排多。”
“我是有安排啊,待会儿跟炮友约好了去小旅馆来一发,所以我要先走。”
“炮友?同性啊?”
“异性,谢谢。”
“哇!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您雕塑师兄会喜欢的女人?”
“我没说我喜欢她吧。”雕塑否认,“我们只是身体合拍。”
“师兄,有病要电。”
“至于吗齐臻?”雕塑说,“我还以为至少在处理人类情感这方面我们是同类。爱是欲望加上无休止的谎言和欺骗,昨天在这里,你分明这么说过吧。”
爱是欲望加上无休止的谎言和欺骗……这是伯格曼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爱是最可怕的瘟疫,只有少数几个傻瓜才会为爱而死。
——那电影里还说。
“师兄,比起人,你更喜欢画,对吗?”就在这时,听齐臻在里面问。
雕塑笑一声。
“那不是废话吗。”
唐翘楚靠上走廊的墙。
爱是最可怕的瘟疫,然而此刻站在墙那面的那个小女孩,很明显不是傻瓜。
对于这种瘟疫,她是免疫的——
因为比起人,她更喜欢画。
那她为什么总是向她投来灼热的目光呢?
为什么说想把她放在家里,看着她?
唐翘楚想了想,发现那可能是另一种情感。
那是罗丹看卡米尔时的情感——
他爱的是缪斯,不是她本人。
感觉失落的片刻,内心的蛊又开始隐隐作祟。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