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丢脸不好意思跟他打招呼。
爱慕虚荣的年轻女人,做着能嫁给梦中情人的白日梦,唐翘楚想。就像曾经的自己。
自小就被余宛兰教,要嫁个好男人。余宛兰对她在学校的成绩从不上心,但会要求她去认真学一些别人不会学的东西。比如花艺,茶道,钢琴,下厨……但又不让她洗碗。
“非要洗,也一定要带橡胶手套,你的手要一定要白白嫩嫩地去戴婚戒。”余宛兰说。
再比如,油画。
和她的初心不同,余宛兰之前之所以让她学,只是因为画画这门技巧能让她锦上添花。
在恋爱方面,余宛兰也管得不严。自小就说你谈恋爱可以,但是不能跟男人发生关系。她还会和她谈些男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让她长成男人一看就没办法移开目光的女人。
原本她一直按余宛兰的想法生长,直至遇到齐臻。
因为齐臻,她对余宛兰感觉十分抱歉。
唐翘楚又想起黎家茵白天跟她的谈话。她问她,愿不愿意站到她那边去。
她愿意,但却不能。因为她还被深深羁绊在女人街的黑夜。那令人恐惧的黑夜里,是余宛兰庇护她,牢牢握紧她的手。
……
发一阵呆,又看一阵剧情。如此慢慢过了一个钟。看到十三妹为了给船头尺道歉,煮了一桌晚餐。
等船头尺下来,两个人在逼仄破旧的小楼里坐下,心结解开,脸上都有了笑容——
十三妹没有发现,那个在开头时被她视为珍宝、连出趟国都不忘带上的棒球手套,此时竟然被她大喇喇地戴在手上端菜。
这个笨女人,心已经倾向了那个她无比嫌弃的某某,她自己却还不知道。
所以细水长流是最可怕的。在不知不觉的日常中,男人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如果某日,餐桌对岸坐的那个不再是他,她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消化?
心因为这问题变得伤感,身旁人就醒来。明显是睡迷了神——
“几点了?”问她。
唐翘楚看看手机。
“快12点了。”
“还没到12点?”齐臻揉揉眼睛,“我还以为快早上了……感觉睡了很久,还做了很长的梦。”
“又梦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没。”
一边说,一边过来枕到她大腿上,同她一起看还亮着的电视。
“秋天的童话?”
“嗯。”
“钟楚红那时可真美。身材也很好。”
唐翘楚用拳头轻轻敲齐臻的脑袋:“别人穿着那么笼统的秋装,你也能看见身材?”
“我是说整个人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