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老奸贼啊老奸贼,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说来说去,这么长时间,裴炎连一个难关也没有闯过去,情况一定非常糟糕,这才让从不轻易开口的李弘都坐不住了。
李弘思忖片刻,悠悠说道:“铜料呢,是已经从蜀地开采出来了,也安全的起运,只是到了洛阳,便走不动了,你也知道,凡是运到洛阳的货品都是走水路,然后,在洛阳的渡口上岸,通过陆上运到长安来,就是在这一步上,出了问题。”
裴范先有些疑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居然在运输上也能出问题。
“敢问殿下,是真的运不进来,还是有歹人故意阻挠?”
李弘长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戏谑,裴范先很发愁。这样顽劣的表情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李弘的脸上啊!
以前的他,多么的厚道。
“再深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你明天就要去铸钱院,到时候直接问裴舍人就是了!”
说完,李弘便摊开两手,做出了送客的架势。
裴范先简直是欲哭无泪,说话怎么还有说一半的,他敢断定,李弘肯定是知道内情的,别的不说,就裴炎那个耐不住寂寞的大嘴巴,不可能不找他抱怨。
他这绝对就是故意不说!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你听听李弘的话,他说了,明天就得去铸钱院探查。
这是把时间都给你划定好了,老裴明明说的是这几天去,人家太子殿下怕你耽误事,怕你没有积极性,还把时间都拍死了。
你能说不去吗?
你当然不能!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日就去铸钱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来复命。”
很好!
这样就对了嘛。每每裴范先顺坡就下的时候,李弘便感到,那个他熟悉的,特别有自知之明,脑筋转的极快的裴范先又回来了。
“不只是要去看,还要想想解决办法。裴舍人为了这件事,向我抱怨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是再没有解决的办法,他恐怕都要撂挑子不干了!”
范先抽了口气,这是什么意思?
李弘满脸喜色,笑的特别虚假。裴炎若是不干了,那就要他裴范先来,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总不能客气吧。
你想一直躲在后面不冒头,那是不可能的。李弘此举也等于是将裴范先谋士的身份公诸于世了。
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翌日,未时初刻,铸钱院。
铸钱院的几位官老爷,个个都穿着整整齐齐的官服,有的喝茶,有的拿着几张纸,装作在处理公务的样子。
实际上,都是在摸鱼而已,谁也没把心思放在朝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