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程功,同班同学,一个比较自由散性的家伙,他是个独行侠,一般都是独来独往,行事风格也比较洒脱,特点是一双松松垮垮的懒汉布鞋,看起来明显不跟脚,也不知是拖拉着,还是穿进去了,但鞋反正是没掉过。
因为是家中独子,手头比较宽绰,兜里经常不缺零食,他跑起来的时候,口袋经常会蹦出来咖啡豆啊,花生茧,烤鱼片,牛肉干之类的。甚至有时还看到他自己个在学校门口的致富商店端着酒杯喝大梨酒。
程功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所以他也自带小才气,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有时还比较轴。但跟我俩还是好朋友。
于是,我们三个小臭皮匠,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谋划未来,仿佛已经穿上了军装,冲上了战场,越说越兴奋,不知不觉,灯火已阑珊。
那是我第一次回家晚了,误了吃饭,还挨了顿批,但心里仍高兴,因为少年心中已经有了神圣的成长规划。
八
电视机是七零年代末,八零年代初开始逐步进入寻常百姓家,最初都是黑白的。9寸,12寸,14寸,记得有个小学同学家里用个深蓝色膜挡在电视屏幕前,就算充当有颜色的了,但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
八零年代后,开始有彩色的了,基本都是进口的,日本品牌占主流。松下,日立,东芝,夏普……
我家第一台电视是彩色的,1983年买的,没有经历黑白阶段,用我爸的话叫做:一步到位。是福建跟日立合资的“福日”牌,16寸的,宝贝一样占据了爸妈的卧室兼客厅的c位,妈妈很用心的缝制一块紫红色平绒盖头给“福日”盖上,平绒上面还绣了只大熊猫,代表着“福日”在家里的地位。
从此,我不用再跑到邻居家去蹭电视看了,而且大年三十的春节联欢晚会可以很随意地吃着瓜子,瘫躺在沙发上看,舒服!感觉就到了共产主义社会。那时还没有“葛优瘫”这么意达准确的词。
电视逐渐进入家庭,电影就没人看了,本来也没几部好看的片子,大多还是《地雷战》《地道战》《南征北战》搞活动,五分钱一张学生票,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间隙也有一两部轰动一时的电影上映,如《神秘的大佛》《少林寺》等,掀起了功夫电影热,但高质量的电影跟不上老百姓需求,所以无数的香港录像带就进入了百姓生活,伴随而来,录像厅也不知何时开始遍布街头了。
跟美东就经常去虹桥路,1路车终点站西边的一家录像厅看录像,是由缝纫机针厂会议室改造承包的。一张三抽桌上面摆着两张椅子,椅子上面端坐一台电视机,旁边还有个跟班――录像机。
电视机对面是一排排的大长椅,那时代,会议室都是那种椅子。满地的瓜子皮、烟头、冰棍棍。空气污浊,呼吸困难。但这都不是事,不耽误少年们一群群地往里钻。
大多数录像都是武打题材的,香港片子,听着都是一个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