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用刀切开,我们几个分着吃了。一边吃,管事还挺关心地询问了我昨天下地是否见到父母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跑船就是容易想家,像我跑了半辈子了,已经习惯了。”
管事摇摇头说,当然说得没这么流利,我也是边听边分析管事的发音。
“唉~我们现在主要是想孩子了。”大厨叹了口气。
大厨尽管岁数不小了,五十多岁了,但一直没结婚。刚从广东找了一个很年轻女孩当老婆,而且刚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才一岁多。
大厨算是晚年得子,很是心疼这个小儿子。每天都会自言自语地说,“我现在是在给我的儿子搵奶粉钱。”
每个离家上船,成年在大洋上跑船的船员,背后都有一个温馨的故事。
吃过饭后,照例去了初级船员餐厅,今天我那边工作结束得晚,二厨都已经忙活完了。初级船员餐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有几个在餐厅旁边的娱乐休息室打扑克,下棋。
可能是靠国内港口,都下地了出去玩了吧,我出了初级船员餐厅,敲响了二厨的房间门。
门开了,二厨好像有些不自然,没像平时那样笑呵呵地打开门。
依稀能看出二厨的眼圈有些红,我瞅了一眼写字台,上面有些揉作一团的卫生纸。
估计是自己刚才躲在房间哭了,想起老婆孩子又难受了,尤其是想起离别时,二厨女儿的哭泣声,我心里都酸酸地想掉泪。
“想女儿了吧?”我问了句,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了。
“唉~想起临走闺女哭的声音,心里就难受啊,”二厨长叹一声,抓起写字台上的废纸扔到纸篓里。然后又把桌子上的总督烟递给了我。
“我有,一样的。”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同样的总督烟和打火机。
抽出一支,点燃。
我和二厨一人一支烟,低着头抽了起来,一会儿屋子里的烟雾就满了。
二厨起身把房间门打开,透透气。
“你那边忙活完了?”二厨问。
“嗯,刚忙活完,吃了饭,靠港靠的,都不按点吃饭。”我点点头说。
“现在他们肯定都上了火车了,不知跑到哪儿了。”
二厨说着抬腕看了看表。
我也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腕,看了看精工表,“八点了,好像是五点半多的火车。三个小时,应该还在河北地,估计快进山东了,快到德州了。”
“嗯,大叔大姨快五十岁的人了,跑这么远来看你,真不容易啊。”
二厨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说。
“对啊,这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在船上,他们也都牵肠挂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