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晋无咎不知何为帷帽,不以为意,道:“好,弄完这些,我们去大吃一顿,然后你好好睡一觉。”
二人入蠡县一通张罗,将“复归龙螭”与“冰夷剑”放进粗布口袋,在客栈底楼茶足饭饱,找店小二要间上房,晋无咎原本打算说是兄妹,却被店小二当作父女,当即苦笑,心道:“父女便父女罢。”
说来也巧,店小二竟将二人安排于穆氏父子隔壁,入房间后,沈碧痕脸上血色恢复不少,更增娇俏,毕竟赶了整夜的路,初初丧父,被小二牵动心绪,眼圈泛黑哭红,晋无咎大是怜惜,压低嗓门道:“先别多想,一切待睡醒再说。”
沈碧痕知他必要将床让给自己,反正怎么也拗不过他,索性不与客气,轻声道:“又要委屈你睡地上了。”
二人相视浅笑,同时想起三年前借宿农屋,也曾落于同一屋檐,所不同者,在于彼时晋无咎不学无术身无分文,今时却贵为一教之主,说不上腰缠万贯,但食宿之用,自该轮他投桃报李,回思这三年走来,当真恍如隔世,再看沈碧痕时,她已倒在枕上甜甜睡去,两脚垂荡于床沿。
晋无咎含笑上前,替她除去丝绣弓鞋,扶她睡正盖好被褥,见她眼角残存泪滴,心下微微刺痛,九月天气已渐转寒,沈碧痕又是一身阴力,晋无咎盖完后仍不放心,左手小指催劲,来到窗口一边打坐,一边以暗索助她生热。
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房门“吱啦”一声,晋无咎当即睁眼,再看沈碧痕也被惊醒。
这日穆氏父子马不停蹄,三百二十余里后,于冀鲁交界处吴桥县投栈,次日再赶三百余里,来到冠盖如云,攘来熙往的鲁地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按察使司驻地济南府。
第四日起,穆氏父子出济南府,行程终于放缓,想是自以为脱离险境,每日走马观花行百余里路,晋无咎一边牵挂母亲,只盼早些抵达穆庄,另一边却见沈碧痕一日比一日消瘦,宽慰自己道:
“碧痕为了我,连亡兄亡父都已放下,我救出妈妈后,还能好好尽孝,好好弥补,但对碧痕,她的恩情我此生终是无法回报,穆家父子走得慢些便慢些罢,能让碧痕不那么辛苦,总也是好的。”
这一走便是十多日,沈碧痕每日吃好睡好,又与晋无咎形影不离,气色大见好转,惟独亲人一个接一个离去,躺在床上朝向内墙,一个人不知偷偷抹过多少眼泪。
这日二人又在客栈歇息,沈碧痕睡个大饱,迟迟不见穆氏父子出发,轻声道:“晋大哥,你能陪我说说话么?”
自出梵仙山后,二人始终同室而居,免得赶路时相互叫唤,惊动穆氏父子,但晋无咎深知沈碧痕大有余情,每日只顾打坐,言语攀谈能免则免。
沈碧痕本身也是极聪明的女子,每日被窝暖暖睡得香甜,自是因为有晋无咎暗中运功,加之不惜数千里飞行冒死搭救,情义深重可见一斑,至于相对寡言,也是不愿她越陷越深,非但没有抱怨,反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