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东素有才智,也不知该何如解此困局,只觉眼前情势,竟然比沙场定计还难上几分。狄杰不知个中详情,也不好什么,暗叹一声,诈做不见。
又过了片刻,还是无人话,长宁微微一动,轻缓问道:“不知道李将军唤我过来有什么事?”声音一如既往,婉转悦耳,不过听在李落心中,却是一阵刺痛,没了一丝活气。
李落萧瑟回道:“当日我许诺让你回西戎,今日请圣引过来,便是想送你回去。”
“哦,长宁已不记得李将军有此一诺,长宁是西戎的罪人,待在哪里也是一样。”
李落语塞,萧索之意更重。迟立上前一步,插言道:“长宁姑娘,如今战事已定,可送你回去了,不过以前怎没见过长宁姑娘带面纱啊。”
长宁娇躯微微一震,轻轻拿下了面纱,帐中众将齐吸了一口长气,眼前的玉人正如传闻中的那般眉目如画,倾城倾国,只不过脸颊之上却有两道血痕,在凝脂玉容上格外刺眼,迟立吃惊道:“长宁姑娘,你……”
长宁冷漠一笑,缓缓道:“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你们大甘有语曰红颜祸水,就是我这样吧,长宁既是祸水,还要这红颜做什么。”
李落嘴中苦,双拳紧握,冰心诀狂涌而出,行走诸经奇脉,勉强压下一口血气,沙哑道:“这是何苦……”
长宁淡淡打断道:“长宁不苦,只是苦了我西戎的族人。”
狄杰冷晒道:“西戎苦,难道我大甘族人就不苦么?你西戎大军在狄州烧杀劫掠,多少家破人亡的惨事,还不都是缘起你们。”
长宁静静的看了狄杰一眼,朱唇微吐道:“他们也苦。”
狄杰一滞,接不上话来,闷哼一声。
李落微微合了一下眼,道:“长宁身属祖山,不似我们在泥沼之中挣扎,还是回去吧。”
长宁终是正眼看了李落一眼,轻声问道:“你放我回去?”
李落胸口一闷,咳嗽几声,道:“我,放你回去。”
长宁叹息一声,两行清泪缓缓滑落,幽幽道:“长宁本是阶下之囚,不过有一事,想请李将军成全。”
李落看了长宁一眼,明白长宁所求之事,脸色惨白,怔怔不语。长宁莫名的心中一酸,但还是了出来:“请李将军准许西戎族人和军中将士同我离开鹰愁峡。”
“长宁姑娘,你怎能强人所难。”迟立急急阻道。
“不识好歹。”帐中几将愤然出声道。
长宁静静的看着李落,没有理会旁人。李落眼中一阵刺痛,垂无语,良久,没有抬头。长宁紧咬嘴唇,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胜雪的白衣之上。
长宁玉容转暗,不在话,心如死水,或许当日在落草山上时听到李落所言,便已经心死了吧。
突地,李落站起身,走到帐中,向着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