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博在别的方面,都很灵活,唯独在这寻章摘句上,却异常执着。
拉着苏大为的手,一个劲的追问。
苏大为好不容易培养起一点情绪,被弄得荡然无存。
他总不好意思说,这首“关山月”,是我抄你儿子的儿子,你孙子李白的诗吧
是的,与李博李客相处的这些年,他突然有一天一道灵光闪过,记起李白之父,正是李客。
而李客之父是李博。
自己是李客的师父,如今文抄公抄到李白头上,还被李博抓住追问。
这特么……
昏暗的地堡。
一名身披斗蓬的男人,跟着前方的兵卒,摇晃着走入地穴中。
四周的甬道石壁灯影闪烁。
隐隐可以见到,甬道中,每隔十步就站着一名兵卒,守备森严。
斗蓬男人并不言语,沉默着跟着领路人继续前行。
直到盏茶时间以后,他终于被带入到一间石室中。
“人带来了吗”
从里面传来含混不清的声音。
一如石室中的灯火在摇动。
又像是某种即将逝去的生命,脆弱得只需要一口气,便可吹灭。
“见过大相。”
斗蓬男子以手抚胸,以吐蕃人的礼见,参拜高坐在胡床上的吐蕃大相禄东赞。
烛光下,禄东赞的脸色很不好。
准确说,是一种病态的惨白。
看上去,仿佛壁上的烛火,时日无多。
斗蓬男人阴影下的双眼微微一闪,似乎有些意外“大相,你的脸色……”
“摘下斗蓬,我不喜欢和看不见的人说话。”
禄东赞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
但他的语气,依旧是平静的,平静得好像是冬日纳措冰湖中的水,不见一丝波澜。
男子伸出手,轻轻将斗蓬摘下,露出一张年轻,并且俊美的脸庞。
鹤郎君。
石室内的气氛一时沉凝。
禄东赞眯着眼睛盯着他,目光中,有难言的复杂意味。
“你,还有北斗,你们失约了。”
鹤郎君无言以对。
禄东赞继续道“按你我约定,原本应该在雪谷出手,替我们除掉唐军里的异人,但你们没有做到,以致我国在雪谷大败,这个损失太大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
但一旁熟悉他的亲卫,却忍不住向他悄然看去。
大相的声音,就像是冰层下的暗流。
那里面,有难以想像的怒火。
但大相仍然在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