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子里的遗体连连砍戳。接着又欲引剑刎颈,大喊:“我犯了如此大错,愧对国人!”
岑启明立刻上前拦住将军,抢夺佩剑。仇天行紧握剑柄不肯松手。
岑启明一记重拳打在仇天行脸上,把对方打懵的同时手上也感到疼痛。他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真爽!看你那样早就想揍你了。”然后夺下佩剑,扶仇天行坐下,说:“将军,请不要这样。您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主心骨,全军将士都指望着您呢!不过您也是人,所以您可以难过,可以被骗,毕竟是人都可能被骗。特别是当我们那样深陷困境的国家遇到了一个如此美丽的谎言之时,我们自然很难去辨别它。我可以再次坦白地跟您讲,水灵,它们曾是我的梦想,我人生的灯塔,如果不是我们的同胞英勇反抗,我也不会阴差阳错地撞破这一切。也许这就是老话讲的‘谎言和泡泡总是会破’,您看连怪物都不能例外。嘿嘿。所以我想说,当我们发现被蜃景引错了方向,那么除了继续寻路,难道还有时间停下来自暴自弃吗?如果每个人被骗了都这样,那么天底下还有贤人智者吗?”
“我……我……”仇天行用非常沉重的类似喘气的尾音拖长他吐出的音节,两眼慌乱地摇摆不定。
岑启明起身收拾好将军桌上那些翻倒的酒器,用托盘装着回到仇天行面前放下。而后拿起两个透明的玻璃酒杯浸到盛放刚才被戳刺的水灵遗体的木箱里,盛了满满两大杯烈酒。那些酒里悬浮着从水灵遗体里流淌出的汁液,像空中的烟雾一样拉出变幻的丝线。
“将军,我们允州人一向是有仇必报的,您不会下不去手吧?”岑启明问,同时把一支酒杯递到将军面前。
仇天行看了看岑启明,又看了看酒杯,迟疑地无法动弹。
“将军,您在干什么?您该干什么?我们不需要为同胞们报仇吗?我们不需要惩罚那些对我们犯下罪行的怪物吗?如果您还要犹豫,到底是因为对它们还有割舍不下的情,还是在惧怕它们的武装?如果是前者,那我就不理解了,因为要说欺骗,那么我们所有人里被骗得最惨的恐怕就是您;如果是后者,那更不是您的为人,而且顺州人可以打败水灵,那我们也能!”岑启明继续劝说,递送酒杯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仇天行终于动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啊……甘甜,是饮敌人之血的甘甜。品尝过后,他似乎恢复了血性,目光犀利地对岑启明说:“再给我来一杯,喝完以后,我们就送我们的梦想见鬼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