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好好培养你们,没有教育你们,我必须为你们的行为买单。
事已至此,我告知你们这些并非是要博取同情,而是深感我们此生恐不会再见,故把握最后的机会而已。你们应该知道一切。
以后的事,请好自为之吧。愿上帝与我们同在。
信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落款,也许是时间不允许吧。马克西姆和瓦伊里宁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他们心神不定,把酒杯和麻袋都放到一边,各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一直坐到天亮……
游航从医院出来时已接近午夜,伤员的情况让他心中仅剩的一点成就感荡然无存。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有多少大好青年成为了胜利的祭品?而这胜利到底有多大意义呢?这样的思考太过沉重,令他想要找到舒缓心情的办法。于是他去了原白盔营的营地,据说那里在举行团聚会。
来到现场,游航想象中亲人重逢、喜极而泣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许多人都找不到亲属。所以有的人正怀抱着亲人的遗物痛哭,还有一些则因没有什么可以寄托哀思而陷入绝望的沉默。在这些人当中,游航看见了迭戈。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因失去聚焦而空洞,显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去注视了。站在朋友的角度,游航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去安慰开导几句。可是那显然不会有用。况且他也没有脸面走到迭戈跟前,因为他没能兑现承诺。救出被警察关押的人后,他派人去通知亚伯拉罕。可是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却没有时间来搞清楚,也没法核对其中有没有迭戈的家人。这就是战争,没人能掌控全部。
游航沮丧地转身,向大门口走去。突然从门边的岗亭后面有人走出来向游航表示感谢。他们也是白盔营的士兵和家属,但属于比较幸运的那部分。尽管对他们来说一家团聚是件幸福的事,但此情此景,为了避免刺伤同伴,谁都不敢表现得太过喜悦,语气也不好太高。双方于是低沉而友好地交流了几句。游航借机打听了迭戈家属的情况,得知前几天阿方索突然想让迭戈的妻子表演一出弗拉门戈,她拒绝了,然后他们一家就再也没有出现。又是阿方索,这个混蛋必须被处决。游航的愤怒被推上了心口,他转身离去,发誓一定要替迭戈报仇……
这一夜城外时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游航在再三确认己方人员都已在管控之下并与敌方脱离接触以后才睡下。他不知道是谁在交火,但是他不必理会。
第二天一早,弗兰克把游航叫醒,报告说有重大发现。游航不顾浑身上下突然袭来的寒意,与弗兰克一同来到回归部大楼。
此时的楼前已经摆放着三大排尸体,还有一些正在被人抬出来。她们都是年轻的女性,要么身着暴露的睡衣,要么全裸。游航立刻想起他在那间浴室楼上看到的女人。他走过去仔细检视,见到每个人身上都有弹孔或是刺刀戳刺的伤口,有些人脖颈下部靠近锁骨的地方还有刺青。“亚伦森”“刘恩崇”“马哈茂德”“曼努埃尔”……这些刺青是什么意思,大概谁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