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言道:“王叔,侄儿说这番话,不是让你对太宗爷的心慈手软而心存感恩,只求你看在我父皇这些年对你超乎寻常的容忍份上,少给他惹点麻烦吧。”
“今日侄儿言尽于此,你若有何怨怒,尽管朝侄儿身上撒便是,什么招、什么手段侄儿都接着,我夏侯氏男儿,还不惧这点挑战!”
说完他看也不看对方脸色,抬脚向外走去,“我们走。”
识蝉意犹未尽的咂巴咂巴嘴唇,今儿这瓜吃的真不错。
天心则有些意外,他知道藩王豪奢,也知道他们嚣张跋扈,无法无天,追鹰斗犬,狩猎巡游以及声色犬马等无所不精,真真正正的将何为权贵生活诠释的玲离尽致。
但却未曾料到,那些纨绔行径在这位新晋王面前,居然还是小儿科,抢朝廷贡物、掳南诏公主、豢养鹰犬爪牙乃至蓄养庞大铁骑,竟无法无天至如此地步。
她真的佩服坐在龙椅上那位,胸襟究竟有多宽阔,才能容忍到这般地步,莫不是下次晋王府造反谋逆,抢了靖帝的皇位,他都愿意?
不过慕容烟杏眼冷冽,盯着夏侯融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当年的南诏正是南楚余孽所建,可惜未能成事,很快便败落。
可即便如此,也与她这位南楚遗脉沾亲带故,羞辱南诏公主,自然也算羞辱她自家人。
故而她冷哼一声,看来那世子夏侯谟心狠手辣也不是没有原因,必是传自这位人渣父王。
“站住!”
夏侯融蓦然抬头,眼神中似有别样的怒火与羞恼,与平常智珠在握、心机城府的晋王迥异。
只听他声音沙哑,竭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问道:“我问你,二叔果真是被玄宗害死的?”
夏侯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非你还想要替他报仇不成?”
夏侯融眼中一怒,厉声斥喝道:“少在本王面前阴阳怪气,太祖就立下规矩,我夏侯氏子孙不管如何窝里斗,都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他目光森冷,如同露出獠牙的猛虎,“再说,我跟你爷爷南征北战的时候,连你父皇都还在太康城应付那般妇孺腐臣呢,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识禅眨巴眨巴眼睛,这话风怎么越来越不对了呢,搞得好像在争宠似得。
天心作壁上观,冷眼旁观这出不知道是真情假意还是确实叔侄情深的戏码,呵,这人间还真有意思。
世人千奇百怪,手段五花八门,欲望永无休止,就连秉性都各不相同,譬如眼前这俩人。
当然,他们演技与智商堪称上佳,超凡脱俗,远迈侪辈。
“我再问你一遍,二叔果真是被玄宗害死的?”夏侯融咬牙切齿的问道。
夏侯淳冷嗤一声,袖袍向后一甩,“信与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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