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沉默少许后,天心明白了,忽然问道:“他们都去哪儿了?”
没让她疑惑,老人笼袖而立,目光淡漠,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都被人宰了。”
天心眼帘陡然瞪大,一脸愕然。
“不可能!!”
老人目光平静,并未辩解。
天心浑身都在颤抖,半晌后,她紧抿薄唇轻颤,沙哑言道:“那人是谁?”
紧接着,老人低声一笑,“那个人是谁?”
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天心呼吸一窒,似乎不敢置信。
老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老朽言尽于此,天心姑娘当及早准备,以应不测。”
以应不测?有何不测?
老人话里话外,无不在提醒她要小心警惕。
尤其是当年那个罪魁祸首。
天心心乱如麻,颜容变幻不定。
夏侯淳轻声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担心。”
他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说,一切还有他,可又觉得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
两人名为同道,实则路人,缘份与纠葛并不深,这种关系,尤其忌讳交浅言深。
良久,天心那冷峻的脸上方才强行扯出一丝笑容,“多谢宋老前辈教诲。”
老人摆了摆手,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慕容烟待所有人行礼后,敛衽提裳,恭谨柔笑,“南楚慕容烟拜见宋老先生。”
听闻南楚之名,宋翮浑浊眼珠划过一丝异色,似有光芒闪逝,他平淡一笑,“南楚多水流,舒适清和,宜养人,慕容姑娘怎么往北走了?”
夏侯淳闻言张了张嘴,正欲解释,慕容烟不待他开口,眸光一抬,迎上老人幽邃目光,心神一颤,英气收敛。
她本欲蒙混过关,可经方才识蝉一番对答后,便知这位老人不同寻常,故而在这片刻之内,她思绪流转,斟酌再三后,决定据实以告。
她当即低眉顺眼,银牙轻咬,直接掀袍,恭敬回道:“不敢隐瞒宋老前辈,慕容既是南楚皇室未亡人,便承有复兴之责。”
此言一出,连夏侯淳都觉得气氛凝滞了几分,他悚然一惊,他忽然想起,这位宋翮宋尚书似乎还是儒门大师,而且素来以恪守‘君臣之道’,自然不容裂土封疆之举,尤其还是南楚复国的惊天大事,无疑会遭到申饬。
“嗯?”
果然,老人脸色陡然一沉,气势瞬间大涨,立马从一位垂垂老矣的枯瘦老者,化为手握重权的大靖廷臣!
仔细观之,老人身上似有浩然正气贯穿上下,头顶暖阳倾泄,光芒璀璨,看上去竟有几分光明伟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