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地生出敬意。
即便是高傲如天心都沉默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位曾经的大靖中枢阁老。
识蝉双手合什,对着老人言道:“昌国寺识蝉见过陈施主。”
老人脸色平淡,轻轻颔首。
当年佛道之争时,大靖选择站到道门阵营,联手将佛门赶回西域。
而今时过境迁,太子殿下引佛门入局,以抗衡道门,他暗叹一声,只能说一饮一啄皆有天定。
陈功拍了拍夏侯淳的肩膀,卷起袖子,将地上掉落的一捆苜蓿抱起,放在路过的板车上,笑道:“先帝临走之前,曾拉着老臣的手,问我以何事君?殿下可知老臣如何回答的?”
夏侯淳摇头,示意不知。
老人拍了拍手上灰尘,目光悠远,轻声道:“我说,皇帝以身侍万民,臣便以命奉皇帝。”
夏侯淳扶着老人,脑中想着龙榻边君臣奏对的场景,眼神不由一阵恍惚,他脱口而出:“想来太宗爷定然十分欣慰。”
老人失笑,骂道:“狗屁!他老人家气得直接坐了起来,指着老臣的鼻子就骂:滚你娘的,你陈功吃的是我夏侯氏的俸禄,又不是什么天下万民的,你给朕记住了,你忠的皇帝,而不是什么天下万民,日后死要死在任上。”
两人身后天心闻言一怔,冷若冰霜的秀目中第一次出现茫然之色。
慕容烟眨巴眨巴小眼睛,想了想,还是自动过滤掉这段话,万万不可影响太宗皇帝在她心目中神明神武的光辉形象。
倒是识蝉深以为然,显然对那位将佛门驱逐出境的罪魁祸首了解颇多,什么狗屁的英明神武,皇帝这种怪物永远都是天下最自私的。
尤其是像太宗皇帝这种刚愎自用的存在,更是怪物中的怪物,他要果真以天下万民为中心,就不怕南下争夺皇位,让十余州县陷入战火,致使中原生灵涂炭了。
夏侯淳苦笑,这种蛮横态度还真有可能是那位太宗爷的口吻,毕竟当年跟道门貌合神离后,惹急了他可是敢拉上大靖跟道门同归于尽,不过也正是这种‘天王老子都要踩在脚下’的气势,使得玄宗前任掌教都不得不龟缩天都峰,数十年不敢下山,生怕被太宗半道伏击了。
当然,或许正是这种蔑视天下群雄的态度,使得玄宗不得不以卑劣手段将太宗爷害死。
凉风忽来,阴云骤集,老人当即变色,对着哨官厉声道:“大雨将至,让他们抓紧时间,要是让粮草沾一滴水,本阁活剐了他们!”
一旦军粮泡水,上万大军将会被活活饿死。
那种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四周闻言将士齐齐一颤,连忙埋头推车。
陈功揉了揉老腰,微微颦眉。
夏侯淳连忙问道:“陈阁老可有何不适?”
老人摆了摆手,随口问道:“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