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下宽仁他却是深有感触的,擦干眼泪后,再次俯身道:“殿下,奴方才言西宫有谕并非虚妄,且有实情相告。”
夏侯淳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颔首道:“说吧”。
刘文珍声音低沉:“殿下未起事前,奴本为淑德殿看门宫侍,后被征入西宫垂训,再暗中调入陛下身前,经人运作后,方入陛下青眼,如此才能有幸拜在殿下麾下。”
本为淑德门官,先调西宫萧眉麾下,再入靖帝身侧,最后还悄无声息的安排至东宫成为贴身太监。
夏侯淳瞳孔一缩,头皮发麻,这背后那只手掌控的力量之大,令他瞠目结舌,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庞大的力量?
莫非是萧贵妃?
他脸色变幻不定,随即释然,也只有她有如此能力。
他阴沉着脸,俯视刘文珍,竭声冷语道:“你可知道,非议主上、诬蔑贵妃是何罪过?”
怎料刘文珍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匍匐在地,恭声道:“奴婢知道,冒犯贵妃,乃杀头大罪。”
不待夏侯淳降罪,他便急声:“可奴婢敢肯定,他们不是萧贵妃的人。”
夏侯淳皱眉问道:“你如何敢肯定?”
经过张丞恩的背叛后,夏侯淳对这些阉寺信少疑多,若非担心此僚乃靖帝耳目,他早就将其杖杀了。
他暗忖倘若‘他们’不是萧妃的人,那又是谁的人?
还是莫非在这小小的禁宫之中,暗中还潜藏着第四股势力不成?
刘文珍低声道:“奴婢曾见其主事者一面,其人深居简出,极少现世,且对西宫的贴身婢女不假以辞色,甚至还动辄打骂凌辱,西宫不敢有丝毫反抗。”
夏侯淳眼神一动,电光火石之间,脑中瞬间蹦出一个念头:玄宗掌教爪牙!
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玄宗掌教的爪牙竟在内庭扎下根,还潜藏如此之久,连他都不曾知晓。
这一刻,夏侯淳想了许多。
他想到了在镇魔狱中夏侯黎的‘嚣张’,自言连萧贵妃都不过小小棋子,他本以为萧贵妃乃是靖帝的应声虫,没想到这背后还直接牵扯到了天都峰上那位!
透过表相直指本质,夏侯淳顿时豁然开朗,诸多线索也纷至沓来,朝堂之上看似是萧党与帝党针锋相对,实则乃是靖帝与玄宗掌教之间的暗中博弈。
一位执掌靖**政,一位俯揽天下道门,他暗中嘿然一笑,都是顶级掠食者啊。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再看刘文珍的眼神稍变,缓声道:“你所奏报讯息很及时,此功劳孤记下了。”
刘文珍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殿下乃宽仁之主,能为殿下效劳实乃奴婢三生之幸。”
夏侯淳笑了笑,收下这份忠心,轻声道:“天色不早,你也下去歇息吧。”
岂料刘文珍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