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令他煎熬的是,即便而今他有能力攻上天都峰,却丝毫不敢行此一搏。
因为大靖,赌不起!
最终,靖帝缓缓松开手掌,将手中宝玉郑重放在夏侯淳手上。
他目光灼灼,凝视了夏侯淳足足一刻钟,嘴唇轻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靖帝虽无言,但夏侯淳只觉胜过千言万语。
玉虽半两,重若千钧。
背对着夏侯淳的靖帝轻声道:“你出去吧,让为父一个人静静。”
夏侯淳无声退出,轻轻关上殿门后,将两位皇弟扶起,“二弟、三弟,都回去吧。”
老二夏侯清问道:“父皇如何?”
夏侯淳轻叹道:“父皇无碍,只是有些心烦,他想一个人静静。”
哄走两位弟弟后,便对着老太监言道:“洪爷爷,父皇便交给您了。”
老太监脸色慈祥,颔首道:“殿下放心”。
老太监看似不起眼,但夏侯淳却知道这位才是太康城最强修道人。
回到东宫,夏侯淳便昏昏欲睡,忙了一夜,自然倒榻便睡。
而夏侯淳有所不知的是,待其离去后,靖帝便掏出一枚道门飞书,其上金体紫书:贫道将欲登天,汝来观礼否?
观其落款时辰,赫然正是太子谋逆之前!
然而,荀月过去,天都峰上一片安静,并无天雷滚滚。
俨然,那位在等他。
待第二日午时,夏侯淳方才悠悠醒转。
却是被寝殿外的吵闹声弄醒的。
他忍不住皱眉斥喝道:“大清早的,都在外面吵什么?”
外面霎时一静,过了片刻后,吱呀一声,刘文珍的脑袋挤入门内,期期艾艾地道:“回殿下,是中书省两位副相并几位阁老来了。”
末了,他还低声嘀咕了一句:“殿下,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夏侯淳眉头紧皱,中书长官不在都省任职,来东宫干什么?
半刻钟后,他方才记起,自正月进行及冠仪式之后,靖帝便为了让夏侯淳名正言顺的‘辅国理政’,先授‘监国’之名,后又送奏折于东宫,以让太子随时批阅。
监国可非是辅国,监国太子不仅有召见廷臣、责问朝政之礼,更有代颁诏令申饬降旨之权,堪称‘代皇帝’。
东宫正堂之上,夏侯淳坐在上首翻了翻奏折,皱眉言道:“诸位阁老批阅过的奏疏并无纰漏,本宫是信得过中书办事的。却是不知诸位阁老今日屈身来我东宫何事?”
堂下两侧所坐之人中,皆是大靖重臣,不是阁老便是副相。
其中一位六旬老者,正欲向夏侯淳行礼,夏侯淳立刻安抚道:“徐阁老坐着说话便好”。
老人正是文渊阁大学士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