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坊坐落洛水北岸;城中有三条南北向干道,建有官署和寺庙。
宫城则在皇城以北,建有鸿熙、贞元等几十座殿、阁、堂、院。
两城同在一条轴线上,皇城前大道通过洛水上的桥直抵定鼎门,与伊阙相对。
傲立轻舟甲板之首,环顾城垣楼阁,尚未临近,便有巍峨耸峙的雄壮威凌之意扑面而来,压迫得众人呼吸一窒,脸色泛红。
夏侯淳悄然眯眼,神洛之所以被他重视,不仅在于那位‘牝鸡司晨’的圣人有驾临此地之意,更在于东都乃大靖两京之一,实乃腹心中的脾脏,不可有须臾动摇。
在他的构想中,此地亦是来年南下或者西向的重要桥头堡,乃至中枢转运站。
适时,一句大煞风景地笑语声响起,“春洲鹦鹉色,流水桃花香。未至先闻香,看来是神洛美人飘香过洛,邀宠献媚静待殿下临幸啊。”
夏侯淳瞥了眼翁伯英,这家伙仗着自家有点墨水,稍有得志便猖狂放肆,看来这段时日在船上憋出毛病了,急欲放浪形骸啊。
旋即抬眼一看,只见江岸之上,带香美人们袭裙笼裳、褒衣博带,可谓是裙拖六幅洛江水,香飘八方神都城。
晓风拂面,吹走夏侯淳的遐思,却吹不走翁伯英心中的火热。
他瞥了一眼焦躁不安、张狂发飙的翁伯英,再看忐忑不安的诸葛诞与沉肃凝重的陈玄离。
落在澹泊平静地方熙柔后,他心中一动,饶有兴趣地道:“神洛有你的熟人?”
眸光流转,飘了一眼夏侯淳后,盈步靠近栏船杆,轻拍轻呵后,悠悠地道:“谁还没几个老相识呢”。
夏侯淳一乐,戏谑地道:“哟呵,未曾料到咱们的圣女大人还在这儿居然有相好,啧啧啧,天下奇闻呐。”
不屑的眼神飞刺了夏侯淳全身,令他冻若寒颤,只闻其淡声道:“他早死了,十几年前被玄宗某位峰主镇杀!”
她语气一沉,轻叹道:“是我灵宗的一位大师兄”。
烟花繁华之地,刘文珍鹰视狼顾的眼神左顾右盼,逡巡之中不乏警惕戒备,昔日太康刺杀他仍然记忆犹新,倘若殿下再在神洛被围殴,那他刘文珍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夏侯淳转头问道:“刘大伴你认识那位灵宗大师兄么?”
一番搜肠刮肚后,刘文珍的消息也是只鳞片爪,但仍旧硬着头皮言道:
“回殿下,老奴记忆中,真正能被灵宗共尊为‘大师兄’之人寥寥无几,数遍百年俊杰,也就那位第五公子堪此尊誉了。”
大太监的话看似冗长,实则简而言之便是,百年内也就那位复姓第五的存在,彻底打服了灵宗上下所有真传内门。
夏侯淳眼露恍然,“哦,原来是这位啊。”
方熙柔睛目一转,惊诧地道:“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