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茶棚中,直面这夫子,假装镇定自若地笑道:
“先生也好面善,不知有指教?”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时,已看清对方长着一张国字脸,长眉细目,看似温和,实则目中透出锐利的光芒,给人极大的压力。
沈长轩心中暗惊,再定睛,便瞧见对方身体同样散发出些许出尘气息,便绝非寻常人。
“指教算不上。我叫饶思远,也是西江县人士,只是常年在江州城做事,这几天才回来。今日遇见大先生,便想请先生到我这茶棚中吃茶。”那人浅笑一声,将手中书卷合上,然后对沈长轩做了“请”的动作,示意沈长轩坐下,同时为他斟满一杯茶。
沈长轩注意到这自称饶思远的男子手上那本书封面写着的“道理”两个字,略作思量,便坐在茶桌前,手里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口上说道:
“我此行没有带几个钱,先生这杯茶,不敢喝啊。”
心中更暗暗冷笑,此人如此气度,怎会在江边卖茶?既然才从江州回来,只怕是大道学宫江州学社的人,就不知是什么级别的夫子。
他想到这里,心里更添几分警惕,此人千里迢迢而来,多半是专程来针对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是为太初明灯而来,还是和他手中那瓷瓶有关。
不过,沈长轩今日已掌握无畏真火,心中有一分底气,并不怎么惧怕。
“我请客。”饶思远笑道,
“先生莫要客气。对了,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沈长轩道:
“沈长轩,本地人士。”
饶思远道:
“原来是沈先生,久仰久仰。”
沈长轩道:
“饶先生之名,我却从未听说过,不敢久仰。”
饶思远不以为意,仍眼含笑容。
沈长轩便继续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敢问饶先生亲自在此等候沈某,是有何事?”
饶思远闻言不免微微扬眉,打量沈长轩一眼,只觉他一身出尘之气滚滚而来,暗暗咋舌之余再想对方话中之意,猜测他已将自己底细摸得一清二楚,难免对他另眼相看:
“早听说沈先生不凡,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
沈长轩不敢饮茶,将茶杯放在一边,然后轻轻敲了下桌板,不置可否。
饶思远轻轻一笑,拿起手中之书,道:
“世间一切种种,归根到底,便在于‘道理’二字。这里我想请教沈先生对此有什么理解。”
沈长轩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寻思自己不知对方底细,不知对方目的,得先声夺人,镇住对方,于是嘴角向上翘起,朗声道:
“世间道理万千,天有天的道理,地有地的道理,绝地天通之前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