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悟眼中凶光一闪而过。
他已明白,这樊相平是故意激自己。
以当朝皇帝和唐渊海的矛盾,唐渊海一旦去说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过这又如何?
他落下一子,说道:
“沈长轩和我夜行人有什么干系?老师平白无故为何要给他说情?何况,陛下不会治他的罪,何须说情。对了,别顾着说话,这局我赢了。”
说完起身,拍了拍手掌,嘴角勾勒一抹笑容,然后静静看着樊相平,静静等待这位首席夫子的回答。
在他的目光中,樊相平脸上表情微僵,旋即说道:
“你我这辈子下了十七盘棋,你输了十六盘,总算赢了一盘,不至于这么得意忘形。”
郑悟笑了笑,瓮声瓮气说道:
“现在赢一盘,日后能赢一辈子。”
樊相平冷笑一声,道:
“那便走着瞧了。”
郑悟嘿笑一声,说道:
“首席今日的款待,郑某感谢至极。来日樊首席到夜行人做客,我必等同招待——再赢你一盘。”
一边说一边拊掌,笑意满面,
“走了,再见!”
说完,招呼着一道而来的部下一道离开了樊相平的府邸。
樊相平目送郑悟和众夜行人离去,忽然发出“嗤”的一声,阴沉的脸颊上展露些许笑容。
等郑悟离开之后,他手放进衣兜,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
铜镜上有着一对眼睛,一张嘴,竟然也是一面天问镜。
周围的侍从见状便识趣地离开。
于是整个院子中只有他一人独自面对天问镜。
他看着天问镜光华的镜面,手轻轻从镜面上挥过,于是一个人脸出现在镜面中,正是江州学社的饶思远。
“首席夫子。”饶思远淡定地说道。
樊相平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皇帝不会治他的罪。”
饶思远若有所思,道:
“我不明白。”
樊相平问道:
“不明白什么?”
饶思远说道:
“他和夜行人走得这么近,皇帝一直颇为忌惮,为何不借这个机会针对他?”
樊相平反问道:
“他和夜行人走得近,难道和玉虚宫走得不近,和你我走得不近?”
听樊相平口中吐露“你我”二字,饶思远脸色微变。
樊相平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微微低眉,而后说道:
“不要把皇帝当成傻子。”
饶思远听他说完,点头表示赞许,忽然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