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人生地不熟,有他方便些。”聂尘似乎随意的答道。
郑芝龙却摇摇头:“怕是李旦给我们安的桩子。”
“船都给你了,安个桩子又怎样?”聂尘笑一笑:“我们在倭国毫无根基,就算是根桩子也得受了。”
郑芝龙深深的看看聂尘,突然也露齿一笑:“大哥说得对,小弟多虑了,原来大哥早就想到这一层了。”
聂尘拍拍他的肩:“给我们安桩子,说明他还想用我们,不然的话,随我们自生自灭就是,如果我们不要,那就麻烦了,受之不恭啊!”
“这只船,大哥准备如何用?”
聂尘又是一笑,笑得无比欢畅,他搂过郑芝龙的肩,在他耳边炙热的说道:“怎么用?二弟,海上跑船,最赚钱的是什么?”
“当然是行商了。”
“不。”聂尘竖起一根指头,道:“跨海贸易,一个月一趟,利润可观,但却不是最赚钱的。”
他拍拍郑芝龙的肩胛骨:“自己搬运,实在麻烦,如果让别人搬,我们半道上接过来,岂不容易很多?”
“哦。”郑芝龙的目光也热烈起来,仿佛内心里的某种东西被勾引出来,正从腹心喷发,直冲入脑。
他的脸涨得更刚才的洪升一样红,几乎压抑不住激动的低声道:“大哥是说,我们也……做海盗?!”
“哎,不要说那么难听。”聂尘撇撇嘴:“海盗杀人掠物,人神共愤,我们和他们不同。”
“不同?”郑芝龙眨眨眼。
“我们只杀该杀的人,不乱杀人。只抢该抢的货,不乱抢东西。”聂尘解释道。
郑芝龙沉默的低着头走了一段,然后困惑的抬头:“大哥,有分别吗?”
聂尘哈哈一笑,松开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往前走:“这些事,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说起来太早,你记着就行,不要多想。”
郑芝龙的大脸抽了两抽,眼睛眨了又眨,却依然想不透聂尘话里的意味,但是将来汹涌澎湃的生活还是令他兴奋莫名,一想到可以跟传说中的那些人物一样驰骋于海上波涛之间,郑芝龙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他脚下加快,几步跟上了聂尘的步子,他越发觉得,跟在这位大哥后头,诸事皆顺。
就像昨晚飞来的那条船一样。
什么都会有的。
码头说到就到,洪升领着众人走的小街,穿过几条污水横流的巷子,再横穿一片鹭草杂生的荒地,来到平户港靠山的一侧。
这里背风,又不占据宝贵的锚地,一片开阔的水面,是李旦建的修船厂。
船厂自然不及大明的官营船厂那般正规大气,映入聂尘眼帘的,不过是岸边一排窝棚一样的小房子,搭了无数木质栈桥通往海边,几条破损的船挨着停在一起,有些赤裸了上身的匠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