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万年,也不错。
“可惜人都是会变的,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想到别处去看看。人非草木,断不了七情六欲。你有没有想过,等有朝一日林婉儿出嫁了,你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伴随着一位中年人的说话声,李旦回头望去,男人提着两壶酒,着金丝白衫,绣牡丹花纹,身材匀称,面有红光。
只是花白的两鬓,提醒着岁月不饶人。据吕掌柜自己说过,他已经五十有八了。
“先生猜得到我在想什么?”李旦笑问,倒也没有多惊讶。这位状元楼的老板,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不是寻常老百姓。
“相由心起,境随心转,这可不是什么道法神通。人人都如此,人人不自在。”
吕掌柜将两壶酒放到桌上,不请自来,坐在了李旦对面。
男人的模样,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实在是不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可这样的人,反而更懂什么是天命。
“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话先说前头,我可没钱再买酒了。”
“这是两壶新酿的葡萄酒,味道比你爱喝的甜枣酒要淡些。不过甜中带酸,别有滋味。”
吕掌柜说到这,见年轻人无动于衷,又加了句“白送的”。
李旦听了,这才笑着把其中一壶酒搂到了自己面前。
“像先生这么会做生意的可不多见,也就是卢西镇太过偏远,否则那四方客人慕名而来,络绎不绝,还得多开几家分店才行。”
有免费的新酒喝,李旦自然高兴的很。何况在这个世界,葡萄酒那绝对算得上是稀罕物了。
吕掌柜看了两眼李旦,随后将目光望向沉睡的林青,停顿片刻后,又将目光放到窗外的远方。
山在云上,云在山间。
沧海桑田不可怕,怕的是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一切都太快,一切又都太晚。
“有些人的命数,早已注定,你改不了。有些事,你越插手,结果反而越不如人愿。”
吕掌柜说到这,回头拿起酒壶,仰头灌了两大口。李旦听得一知半解,也不愿去深思,不停往嘴里塞着花生米,口齿囫囵。
“先生今日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就不太美喽。甭管它什么天道命数,一个人该怎么活,得顺心如意,才快活。”
“人存于天地间,有千般束缚,万般规矩,本就是一场关乎生死的大修行。富贵也好,贫贱也罢,哪来什么真正的快活?除非如他这般,活在梦中,永远别醒来。”
吕掌柜再次看了林青两眼,随即仰头把酒喝光,站了起来。
“一个被遗弃了很久的鱼塘,突然有一天让人看到了游弋其中的一条红鲤鱼。那人想将鲤鱼带走,便会拿鱼饵去引,拿竿子去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