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浓烟直冲霄斗,现在只能看援军能否及时赶来了。
·········
世上常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呼错的名号,这句话用在村上义清身上,可谓恰如其分,这位信浓的猛牛大将,身材粗壮,虬须满面,迈步将身形探出望楼。
望楼下,整整齐齐列了两排武士,都是中军旗本番队的将校,尽管焦虑战事,却仍旧鸦雀无声的静候军令。
村上义清用军佩点了几个人,命令道:“尔等即带本部,绕向东行,从山林之后,潜行迂回夹攻寺院后方的搦手门。本将亲为尔等击鼓助威,鼓声停,敌营要破!”
搦手门,即守军在城破时撤退用的暗门,上一次围攻泰平寺就已经发觉其所在的位置,这次派兵奇袭,是打算将寺中的武田军一网打尽。
那几人慨然应诺,按刀而去。
当使幡传告,是村上义清亲自擂响太鼓,围攻寺院的士卒更加奋勇争先。将者,为三军之胆。
只有勇猛骁悍的武将,才能带出能征善战的士卒,遍数关东群雄,猛将如云,却是少有人能如村上义清这般以猛烈著称,仅靠亲自擂鼓,便能激励士卒死战的武将,更是少之又少。
数百人的迂回部众,迅速集结,太刀出鞘,长枪如林,杀气腾腾地径往寺院的后方扑去。
敌我两千於众的军势,呼喝着汹涌如潮的鲸波,试图要将对方彻底淹没。寺内寺外的士卒们,互相杀红了眼。
村上军有兵多将广的优势,对准寺院防御薄弱处,前赴后继,不时有士卒惨叫着坠落墙头。
有的已经阵亡,有的从高坡滚落活活摔死,有的没有摔死,抱着残肢断臂,辗转呻吟。后继者踩着他们的尸体、身体,好似麻木一般,如同没有分辨的知觉,在震天的金鼓声中,又如飞蛾扑火似的,时刻不停地冲击着寺院的高墙。
村上军的主攻方向,是正门一线。由于寺门已经被土石封死,两侧的院墙就成了发石机主攻的方向,承受的火力最为猛烈,不到一个时辰,连着塌陷、破裂多处位置。
从高处俯瞰,鸟居前的御道台阶上村上军士卒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窜动,前面都举着大橹长楯,寺院墙头上善射的弓手引满劲发,向着后面的人群连放了几阵箭矢,但队形竟是不乱,连中箭的士卒都咬着牙不呼痛出声。
忽然骤闻一声大喊放楯,前面的村上军足轻突然将架在院墙前,宽阔排水壕沟上,变成一座简易橹桥,悍勇的死兵飞快的冲了过去,守军大惊,连忙下令放箭,一下子就扫倒十余人,但村上军的士卒竟好似不要命一般向前涌去,一下子从坍塌的院墙缺口处杀了进来。
守卫的武田军赶紧堵在缺口处,双方就在这几处缺口血战拼搏,不断有人被砍杀倒地,从缺口处滚落而下。藤堂虎高连着派出两支后备队,就好像被填进无底洞似的旋涡里,转眼间,就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