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把她塞回了被子里,“再受了寒可怎么是好”
女子皱眉说着,低头却看见纪清歌正仰着小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咽回了没说完的教训,顿了片刻,又缓了声音“起来是要做什么站了多久冷不”
她一句没说完,怀中却突然扑入了一个小小的身体。
“师父”
女子愣了,下意识的搂住扑入怀中的纪清歌“你”她心中疑惑,却没说什么,只抬手摸了摸纪清歌的额头。
这孩子,自来时路上便始终沉默不言,应是她那养娘教唆了什么,始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怎的此时却突然愿意亲近了
是了,幼小离家,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平日也还罢了,生病时却最是容易脆弱无助,到底还只是个孩子
严慧君叹口气,心里也软了下来。
纪清歌却不管那许多,只顾扑在严慧君怀里抱着她不松手不管此刻是真也好,是梦也罢,她此刻只觉得满心都是愧疚酸涩,不由眼眶都红了。
她的师父,玄碧真人严慧君,是她短暂一生中曾经向她伸出手,愿意给她指引和帮助的人。
不为财,不为势,不为一己之私,不求回报,仅凭本心,就冲着曾经那样不懂事的自己伸出双手可她又是如何做的
她听信了养娘的谗言,认定了师父是别有用心否则怎会半途拦截将纪家说定去寄住的清心观硬生生改成了她执管的灵犀观这与明抢何异除了贪图淮安纪家的银钱还能是什么
可笑她直到数年后回转纪家才知道,她寄住那些年,堂堂的江淮首富,淮安纪家,根本不曾给过灵犀观一个铜板
而她那继母原本想将她送去的清心观,却根本是个名声狼藉的淫观,打着修道的旗号艳帜高张,观中女修与花楼中的妓子无异
她的师父不过是一颗慈心,不忍见她稚龄幼女被送去那般不堪的地方坏了名声,才执意拦了她罢了。
纪清歌心中思绪翻涌,抱着她的严慧君却不知她在想什么,这小小的女孩也是命苦,生母早逝,继母把持家宅,生父竟然不管不问,任由继母捏了个克亲的名义就要将才六岁的孩子送去道观,名义上是寄名修道,但却是寻了那样不堪的去处。
此刻这小姑娘烧还没全退,扑在身上如同滚了一个小火炉在怀里,饶是严慧君修道之人秉性清冷,也叫她给捂暖了心。
“好了,莫哭。”严慧君只当她是病中难受,搂着她轻轻拍哄着“忍耐一下,今日师弟应归,他医术精通,我已经遣人去候他了,一回来就请他来给你瞧瞧”
纪清歌疑惑的抬起头,师父的师弟什么时候师父有师弟了
然而不等她想完,屋门处人影一闪,房中就多了个人。
“师弟,怎的也不叩门”严慧君嗔了一句。
来人身形颀长,面如美玉,双眉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