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纪清歌的问话让顾嬷嬷还在措词该如何回答的话,这后来的一句,却是让她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姑娘姑娘这可是说不得的”
“为何说不得”纪清歌淡淡的反问道“莫非是我外祖家作奸犯科还是我娘亲是朝廷钦犯”
“姑娘”顾嬷嬷冷汗都下来了,再也顾不得去想到底为什么突然之间姑娘又要问这些要人命的话,只一咬牙跪了下去“老奴只是个下人,求姑娘不要为难老奴。”
她一家老小的身契都捏在夫人手里,纵然此刻没有旁人在场,她也依然不敢说。
否则只要事后姑娘口中漏出分毫,她再想解释都不会有人信毕竟从纪家跟来服侍的只她一个,连想推脱给旁人都不可能。
顾嬷嬷的举动虽然并没有出乎纪清歌的预料,却依然让她心中微冷,如今她身量幼小,围着被子坐在床上也不过就是和跪在地上的顾嬷嬷平齐而已,倒是顾嬷嬷低了头,这才能看到她的发顶。
片刻令人窒息般的寂静之后,纪清歌终于再次开了口“这阵子我莫名其妙就闹了什么虚症,想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姑娘”
“家中雪姐儿和柏哥儿先后染了风寒,父亲请了天师来家驱邪之后,我就一病不起,而那阵子”纪清歌声音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波动,但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戳得顾嬷嬷心中一跳一跳的“我除了日常饭食之外,入口的也就是顾嬷嬷单开了炉灶给我做的糖糕”
“姑娘,老奴老奴冤枉”顾嬷嬷脸色都开始泛白“那是老奴看姑娘每日饭食太减薄了,才才”
然而不等她话音落地,纪清歌已经淡淡的打断了她“我的饭食,又有何时不减薄”
她略一停顿,终于唇畔微微勾出了一缕讥讽“甚至在我向嬷嬷几次说了糖糕太甜,我不甚喜欢,嬷嬷都不曾为了我改过方子”
“味道始终如一呢”
顾嬷嬷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明白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挽回,但抖着唇抖了半天,却终究只憋出了嗫嗫嚅嚅的一句“老奴”
纪清歌沉默的望着顾嬷嬷低垂的头颅,顾嬷嬷年纪已经不小,家中也有了宝贝孙子,如今从她的角度看去,发髻中也有了几丝银白。
要说心中没有芥蒂,那自是不可能的。
但纪清歌深吸了口气“嬷嬷好歹也照顾了我不短的时间,去取十两银子,回去吧。”
心软也好,怨自己识人不清也罢,总归都已是前尘往事,就到此算作一个终结吧。
从今日起,她要面对的,已是全新的人生。
淮安纪家在大夏都是数得上的一大富庶商贾,江淮首富,曾人送绰号纪半城,意为淮安这座繁华城镇有一半都是纪家所有。
其实这样的绰号还真是过谦了,若是将纪家所有的商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