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斜倒在河谷小道中,车旁倒着几具血淋淋的残缺尸首,几匹受到惊吓无主的战马不安地围绕着尸首游荡……
河谷中到处是散落的粮草,几个受伤倒地的伤员,在恐惧与疼痛的折磨下,翻滚在地上不停的哀叫……一具还插着几只箭矢的尸首倒卧在粮草车上,那断了一半的长枪还紧握手中,口中噙着一缕绑着红绳的长发,怒目圆睁,护卫着身下的粮草。
老人心口顿时犹如万箭攒心,袭过一阵巨痛,周身不停地痉挛抽搐,豆大的汗滴沁满额头,喉咙里咕噜一声,吐出大口的鲜血……
风烛残年的老人,再也难以承受不了这惨败的重创,视如生命的不堪之重,身形摇晃几下,一头栽倒在地。
……
山脚避风的一处平地,刚刚拢起一堆篝火,围着十几个御寒疗伤的护在相互包扎着伤口。
一名腹部受伤较重,流血不止的护卫,斜靠着一块巨石,嘴里咬着一截短木,一名车夫欠着身死死压着他的双手……另一人从篝火中抽出燃烧的木棒,迅速地压在流血的伤口之上。
随着“滋滋”的声响,一股烧焦皮肉的糊味窜了出来,受伤的护卫身形猛地向前一挺,哼哼两声,便昏厥过去。
这便是缺医少药的起事义军,在野外作战受伤后,惟一粗暴有效,止血保命的手段。口中咬着短木棒,是防止伤者巨痛之下咬断自己的舌头。
惊魂未定的拢火车夫,忽见三个陌生的人影跌跌撞撞奔将过来,转身从篝火中抽出燃火的木棒,慌慌张张开口喊道:“来者何人?”
周围的忙碌救护的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有握短剑的,有拿石块的,也有拎起木棒的……死死盯着三人的一举一动。
一位受伤的中年护卫,见到独臂老人右臂的红绸布条,才鼓起勇气,先是手指夜空,然后拍住胸口,战战兢兢地说道:“月无常明,光明在吾心。”
“志在云霄,天穹换日月。”
独臂老人推开珂玥二人搀扶的手,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向前大跨步,先是双拳相对,然后上下一错,虚弱地回道。
手语与切口准确无误。
那人环视一下周边的人,说道:“快放下,是自己人。”
珂玥挽着独臂老人的胳膊走到篝火旁,刚刚坐定,老人便焦急的问道:“特使官现在何处?是什么人劫了粮草?”
那位受伤的中年护卫,向老人靠了一下,回道:“特使官率领一部分兄弟去追寻被劫的粮草车马……”
“为何只是一部分护卫去追寻粮草车马?”老人猛然插了一句追问道。
“谁也未曾料到,我们的环形阵的防守几乎是在瞬间就被贼人突破,好在他们人数不多,顾前难顾后,十几个胆大的车夫便藏身粮草中,趁乱将车辆赶到山沟中隐藏起来,贼人也不追赶,更不恋战,借着夜色径直而去,故先行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