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须,向天高耸着,玉米苞饱满骄傲,向一侧挺立,俨然飒爽英姿的豆蔻少女。玉米棵的尖顶上,擎举着叉开五指般指向四方的黄穗子,碰触之中散落着细细的花粉。
有时,我怀疑那些手指似的花穗是玉米的天线,玉米通过它可以与神秘的外太空建立某种隐秘的联系。
“看,苞米!”突然,母亲停下脚步,指着远方对我喊道。
“什么!哪里?”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一棵玉米上,应该鼓出玉米棒的部位,却呲牙咧嘴地绽放着一颗黑乎乎的东西。那分明不是玉米!
“那是什么!”我小声问,我怀疑声音高了那东西会因此而爆炸。
“那是苞米,”母亲说,“玉米长残了就是这个样子。”说完,她向那棵玉米走去,伸手摘取它。
“哦,是的,”我应着她,“长残了的玉米就该摘下来扔掉。”
“什么,扔掉?”母亲惊讶地说,“不是扔掉,我要把它带回家。”
“带回家做什么?”
我和母亲手牵手,拿着那块苞米回到家里。母亲动手了,将苞米洗净,掰成小块儿放入白瓷碗内,打上一只鸡蛋,放入几粒粗盐,上锅蒸着。
当她揭开锅盖后,一阵奇异的浓香从锅里面扑出来,带着热气扑到脸上,让人陶醉。
“你尝尝吧。”母亲取出那碗炖苞米放在锅台上、我的面前。我用筷子挑了一些放入口内,我惊讶了!那些黑乎乎的、泛着莹光的东西,却甜甜的、香香的,使我想起鸡蛋炖蘑菇的的浓香味。我喜欢这种美味,这是不一样的味觉体验。
玉米终于成熟了。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动起来,纷纷赶着地排车,吆五喝六地赶往玉米地。
“里……里……外……外……”赶牲口的声音响成一片。里,是指向左;外,是指向右。但在长久的流传中,口音完全变了,你能听到的只是“yi……yi……yi……”,“wao……wao……wao……”的发音,让人无法判断它原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声音宛转悠扬,堪可入画。
到达田边之后,二爷指挥我们每人拿一只四个角的包袱,每个角上都有一条长长的包带,下地前将包带两两相系,一个搭在左肩,一只搭在右肩,挎好包袱后进入玉米地。每人占一垅,将玉米扳下放入包袱内,包袱满了就返回地头倒进地排车里。
当地排车装满时,我们浩浩荡荡驱赶着大驴回家去。
不几天,被掰去玉米棒的玉米棵竖立在满坡里,焦黄焦黄的,失去了往日翠绿的风采,憔悴地站在那里。
有时候,玉米棒子已被掰完,二爷望望太阳,仍未到天空的中央。他抽袋烟,转身从地排车内魔术般地取出一只木杆的大镢,磨得锋光锃亮的,开始伐取玉米秸。他走近一棵玉米秸,跨过一步,用左手将玉米秸揽在怀里,右手高高扬起大镢“咳”一声落下,大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