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奔去。二爷凶神恶煞般在后面追赶着,边追边喊,“打死你们这俩兔崽子,玩啥不行偏玩锤子。”
我们跑到我家,藏在小东屋的柴草下,从草缝里看到二爷怒气冲冲地推开栅栏门,向北屋冲去。
“建强没来吗?还有小强,这两个崽子跑哪了!”父亲没在家,二爷向母亲抱怨着。
“我没见着他们啊,不是在奶奶那吃饭吗?”母亲惊讶地说。
“早出来了,在我家捣蛋,我非揍他们不行。”
我和哥哥意识到柴草下面并不保险,商量一下迅速蹿出柴草,向大门外奔去。“走,去奶奶家!”哥哥说。“还跑,还不给我站住!”二爷在后面大叫着。我们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奶奶屋子里,“咣当”一声带上房门。
“啥事儿啊?”奶奶问。
“奶奶,我爹追我,他要打我,你得挡住他。”哥哥说。
“啥!这个狗日的,他敢!还反了他了。你们躲起来吧,别害怕,我对付他。”奶奶大手一挥,示意我们躲在她的炕上,我们拖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刚藏好,二爷就跑了进来。
“娘,建强和小强跑你这儿了吗?”二爷问奶奶。
“没!吃完饭早就没影了。你找他们干啥!”奶奶说。
“哼!他们两个在家里敲锤子砸铁的,除了捣蛋不干点好事儿……找着他们非打他们不行!”
“啥?我还舍不得打他们,你还打!你敢动他们一根手指试试!”奶奶声色俱厉。
二爷悻悻地离开了。
“好了,都出来吧,别捂出一身汗……你爹走了。”我们在被子下笑成一团,奶奶对着那团鼓动着的被子说。
有了奶奶的庇护,我和哥哥有恃无恐。第二天,我照旧去找哥哥,在他们院子里铲起土来。
二爷院子里尽是菜园子,我们在园子边上铲土,泥土松软,一只只蚯蚓被翻出来,在地面上蠕动着。我和哥哥越铲越高兴,像是打着拍子在跳舞。新鲜的泥土飞扬着,落到园子外,落到园子的菜叶上。这游戏超越了想象,我和哥哥玩得忘乎所以。
“你们在干啥!”身后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吼声,我们两个吓了一跳,小铲脱手落到地上,惊慌地回头张望着。二爷站在屋门口,瞪着两只大眼指着我们。
“玩儿……玩儿土啊。”哥哥说。那声炸雷把我们震懵了,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玩儿土?你看把阡都掘没了!”二爷斥责着。哥哥看看我,再看看爹,说不出话来。
“我们再玩一霎霎,最后把土再培到阡上,我们保证。”我回过神来,不服气地商量道。
“还玩儿?土扬的到处都是,再玩一霎,把菜都埋了!”二爷的声音提高了,夹杂着怒气。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这也不让玩儿,那也不让玩儿。”我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