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说到“银子”的事,大家向窦峰望去,发现他一只手紧捂在一只口袋上,局促不安地揉捏着。
“大家别看我,我也分文没有!”窦峰说。
张天津两手一摊望向大家,表示自己手里也没有“余粮”。在众人望向张大强时,张大强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这时,大家把目光对准了张天津。
“怎么?又是我啊!”张天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每次都是我去赊账,我脸皮格外厚咋得?上次赊的钱还没还上呢!”
“对!在座的各位数你脸皮最厚!”众人异口同声道。张天津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边走边骂,“走吧,跟我来!狗日的,是他妈哪位古人想出‘以酒浇愁’这个主意的!”大家也不敢乐,默默跟在他身后,向刘三祥家的经销部走去。
刘三祥家的经销部在村子最后一条大街上,说是大街,不过两条胡同宽而已,两旁座座土坯房参差不齐、破败不堪,为了方便销货,刘三祥在屋后墙面上凿了一个口子,安了一副窗子,作为销货的交易口。张天津边走边说:“赊是没问题,就怕这个点儿人家关窗了。”
“关了就敲开,反正刘三祥那老头儿天天睡在那屋里。”窦峰说。整条大街黑黢黢的,四人不时瞅瞅两旁黑乎乎的仿佛塌陷下去深坑般的角落,抬头望望张牙舞爪的树木,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会不会有鬼呀?”张小强忽然问。张大强说有鬼更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最好来个女鬼让咱们瞧瞧。四人中他胆子最大,最不怕黑暗和鬼怪。
四人来到刘三祥屋后经销部的窗口后,发现窗口早已关严了,连道细缝也没留下。四人对望,黑暗里张大强向张天津抬抬下巴,怂恿着他。张天津无奈,上前“笃笃笃”敲起窗户来。
“谁呀?”窗后响起问讯声,仿佛被吓了一跳似的。
“哥,是我啊,张天津,”张天津提高了声音热情地说,他的辈分较高,给刘老头叫哥,说完后转身对其他人小声说道,“看吧,老头儿够谨慎的,吃了一次亏,上了一次当之后显然学乖了。”
“张天津是吧?等等呵,一会儿就给开窗。”刘老头儿叫道。“好的。”张天津应道。
“天津,你什么意思?老头儿咋了?”窦峰问。
“你不知道?半个月前老头儿刚被骗走了两条烟、两瓶酒,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咋被骗走的?”
“有俩人自称是油田上的,半夜跑到老头儿这买烟,一出手就是两条红塔山,两瓶孔府家酒,把老头儿乐晕了,不认不识的,先将东西送出了窗外,之后乐呵呵地等着收钱,谁知两人‘唰’一转身跑没影儿了,再去追,连根毛也没追到。”
此时,窗口“吱呀”一声打开,在屋内灯光地照射下,一张苍老的脸孔摆在四人眼前,那张脸上白发稀疏、皱纹堆叠,却未语先笑着,露出参差不齐的黑色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