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看,平视着看,嗅着碗边外溢的香气看,边看边啧啧称赞。“好肉!好汤!好骨头!”
张洪海和窦峰都不喝酒,其他三人也毫不客气,每人携了一瓶边吃边饮。张大强小口着啤酒,一条条地扯着鸡丝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咂的空气“咄咄”脆响。
这碗肉大家吃了好长时间,才将骨头和残汤吮干咂净,然后端着空碗瞄向了锅底的“余粮”。张大强以眼神向张洪海示意:“锅底那点‘余粮’,麻烦你再分分吧。”
张洪海掂起大勺,在剩汤剩肉间搅了几下,从中挑出一块玻璃球大小的肉球说:“这是母鸡,不……这是a的心脏,俗称‘心眼儿’,常言道‘吃啥补啥’,谁吃了这个心眼儿?”
张大强虽比张洪海小一岁,却在其他四人中为最,自然矜持着不去抢。窦峰想着“吃啥补啥?那谁吃谁不就是缺心眼儿了么?”因此迟疑了一下。张天津隔得较远,在扑上来前,那枚可爱的“心眼儿”已被张小强紧紧地捏在手中,“我来尝尝!”他掩饰着自己的喜悦说,立即放入口中,欢快地咀嚼着,突然他呆住了,变了脸色。
“谁他妈说这是‘心眼儿’的,它就是个‘屎包’!”张小强边吐边骂道,其他四人哄堂大笑。
之后,在余下的相聚时光里,大家把这个笑话重温了四遍,每次笑得叉气,趴在地上起不来为止。张小强不敢批评别人,但绝不能放过张天津。
“张天津,笑也要有个笑样儿,别趴在地上,都把衣服弄脏了,大冷天的,你娘洗衣服并不容易!”他说。
张天津却说:“我很开心你这么关心我的衣服!”
“张天津,你这狗日的!”
冬风催漏,月滞檐,不知不觉已近深夜,折腾了大半夜,五人筋疲力尽、意兴阑珊,失却了热情的加持,寒风开始默默向屋子里逼近蔓延,每个人激灵灵打了几个冷战,几粒火星在灶底翻滚了几下。说话间,张洪海下意识向灶底加了几支柴。
张天津将手伸出袖套,也下意识加了一支柴。张大强、窦峰、张小强也俯下身,各自向灶底加了一支柴,想重燃冷却下来的话题。沉默间,火“腾”的一声燃烧起来,借着火势,窦峰又向火中扔入几支柴,站起身来。
大家不约而同站起身来,呵着白气、搓着双手、跺着双脚,一会儿后,张大强招呼几人收锅、刷碗,将家什藏好后集中开一个篝火晚会。大家欣然同意,一阵忙活后,涌入黑咕隆咚的里屋掩藏锅碗瓢盆。就在大家一齐涌入里屋,张洪海拉了一支火柴推开黑夜,张大强几个人拨开土坯后掩着的一堆干草后,外屋已然发生了变化。
灶底的火焰越烧越旺了,一股火焰沿着五人胡乱丢放的木柴烧出来,连到旁边的软草上,又延伸到横竖杂放的几棵玉米秸上,最后连到了倚在墙角的两捆高高的玉米秸上。**一经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火拥抱着柴,柴应和着火,在黑夜里翻滚着,绽开繁花千树,犹如鱼